他的手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伤痕,有上次她刺的骨钉,还有诸多烧伤,旧伤叠新伤,惨不忍睹。
“练武之人,有些伤也很正常。”
她哽咽说道:“在边境的那日,我就觉得你身上的伤有些不对劲。上次在罗什山庄,你被骨钉扎伤手,好似一点痛苦都没有!我分拣珍珠的那一日,亲眼见烛火滴在你手上,如果不是慕容烈提醒,你的衣衫都要烧着了!爷爷宴请百官那天,我偷偷在你身上洒了‘痒痒粉’,可是你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我写信问了司徒圆,她说有一种毒草,叫七星草。毒性烈,却发作慢。中毒的人,会渐渐失去痛感、五感尽失,而后,会失去心智,失去了感知情绪的能力,最后,最后会全身僵硬而死,是吗?”
见他不语,她紧紧抱住他,“是,焱山那次,为了救我,对吗?”
他下巴亲昵的在她额头蹭几下,轻声道:“焱山那次事情以后,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味觉尽失,听力大不如前,眼睛偶也有模糊之感。记得在南宛小镇吗,其实那支糖人,一点都不甜。后来,我发现我的身体渐渐没有了痛感,有几次练剑的时候伤了手,要不是阿烈,我自己一点知觉都没有。”
“爷爷怎么说?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吗?”联想到之前元砚知身上带的种种奇药,她可以肯定,元秉谦就是四清山长老之一。
他摇摇头:“焱山的气候本就奇特,正常的植物是没办法生存的,能存活下来的都是有剧毒的植物。三年了,剧毒早已侵入五脏六腑,药石难医。”
冰凉的液体一滴滴滑下,她粗暴的用手抹去,但无论如何都擦不干净,“你放心,我只是砖头里进眼睛了。不,是眼睛里进砖头了。还有,还有多长时间?”
他用帕子替她擦着眼泪,道:“大约三个月吧。玉天卿,我并没有那么伟大。我不想死,如果可以,我想一直站在你身边,无论你何时回头,我都在。我不想让你看到我七窍流血,浑身僵硬的样子。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就待在门口,千万不要看我最后一眼。”
她咧开嘴,刚想笑,眼泪鼻涕却一起流下来了,“好。”
在帝陵的三个月里,两个人抛弃了一切世俗,彼此眼中只有对方而已。随着他越来越虚弱,他不再让她近身。
玉天卿只得一日三餐将饭菜放到石门外,她贴着门,在听到一道空灵的萧声后,唇边漾起一丝浅笑。这是他们的约定,如果他没有力气说话,就会吹一声玉萧。
她靠着石门,声音有些沙哑:“喂,我们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