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走过去把灯挑亮了些,这时陈桐生才注意到,这些年女帝流水一样地往侯府中赐宝贝,像夜明珠这种价值连城的贡品,在侯府中都算得上常见,但书房里那些珍奇贵宝一样也没有,哪怕是夜明珠这种十分实用的宝贝,也都没影子,跟侯府中大堂中招摇的珊瑚树盆景与随处可见的奇石异宝,古字古画相比,简直可以说得上是简朴了。
陈桐生这边弄好了灯,不等她再开口,宋川白接着又道:“过来,”他向后退了一步,坐回到扶手椅上:“给我按按肩。”
陈桐生一愣,只好道:“侯爷。”
谁知她一出声,宋川白就嗤笑了起来,没有一点认错了人的意外和窘迫感,反倒是陈桐生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举动,脸上当即就有点儿发红。
“不是说不伺候人吗?嗯?”宋川白对着陈桐生举起那杯茶,语气挪揄道:“怎么给我倒起茶来了?”
陈桐生低头快速地揉了一下自己的脸,辩解:“帮烟沙,倒的。”
宋川白笑眯眯地看着她,他的目光中盛满笑意,明艳得好似佳节盛日绚丽而漂亮的银花,让陈桐生产生了一种羞于直视,以至于想后退一步走出去的念头。
陈桐生通常都会手比脑袋快,好在之前烟沙并没有把门带上,她转过去之后顺势关了门,道:“我有,有事要告诉,侯爷。”
陈桐生简明扼要地交代了一下自己这两天,包括方才在户部侍郎家的见闻。
随即她说出自己的发现:“张公子的死,与飞光,有关。”
“唔,”宋川白道:“就凭借你闻到的味道么?”
陈桐生道:“那种味道,我闻过许多次,杜善,周明则,他们身上,都有。”她转过身来,对着宋川白的眼神,陈桐生又补充了一句:“他们,死的时候。”
宋川白没有说话,陈桐生皱起眉头,问:“侯爷这,这么多年,追查飞光,到底是,为何?”
“为国为民。”宋川白浅笑着说了句,陈桐生意识到那笑容的背后意义是自嘲。
“那,我呢?”陈桐生问:“养我这,这么多年,为何?”
宋川白的神色中明显流露了一丝可以被成为意外的情绪,他随口答:“大约是你师父想把你养肥了好称斤卖掉。”
这种应付的话语激起了陈桐生的不悦,她冲口而出:“周明则死,死的当晚,你就坐在,书房里。”
她伸手向那个位置一指,道:“桌子上,全,全是师父,与你的,往来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