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川白是先查的飞光,再从飞光发现的一系列古怪事件,实际上他是先从於菟入手,再发现的飞光。
也许在宋川白发现周莞昭对于飞光的纵容后,他便意识到了两人不可逾越的沟壑,与此事的严重性。
陈桐生又想起那个在春猎场死于蛇毒的皇太子周明则,当初宋川白一度想要保他,最终却还是疏忽之中教人害了性命。在一次一次的消息泄露,与背叛中,宋川白也意识到什么叫不可托付,学会了三缄其口。
不必说,不可说,不敢说。
在宋川白与周莞昭,与於菟反其道而行之的路上,即便他走的如此小心翼翼又不动声色,还是害了一个又一个人,周明则算一个......方鹤鸣大约也是一个。
宋川白不敢再告诉陈桐生了。
实在是没有必要,也没有这个底气了。
周遭景物快速拉过,四季回转,陈桐生眼里只有宋川白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的身影。
从蓬勃坏脾气的少年,到内敛而不动声色的青年,阳和侯府的仆人清洗过一批,换过一批,他身边人死了一些,背叛了一些,也走了一些,最终只有他永远在阳和侯府中,偶尔驻足于飞流池,或者会想起那个天真稚气的,没能保下的孩子。
他岂止是不自由,简直是一世,都活不断重叠的枷锁之中。
陈桐生向他抬起双手,想去触碰他,又想去拥抱他,然而一抬手,先是眼泪忽然流了下来。
他们早在弥天司内便见过。
宋川白为她解了一次麻烦,之后一直在弥天司里找她,而陈桐生将宋川白推入了无可逃脱的於菟手中。
仿佛命运齿轮缓缓转动,逐渐咬合,宋川白对陈桐生的寻找使郑棠再次接触於菟,而陈桐生又正是为了救郑棠,在雨夜引去了宋川白。
无知的少年时候匆忙一遇,时光环境裂缝之间惊鸿一瞥。
......人生何处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