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休眠的於菟之上。
伽拉别离中南等国越过雪峰一路向北相去,终于在山呈环抱之势的低洼盆地中寻得了於菟的身形。
它如今早已不复当年活跃,只是那浸满了幼种的液体如影随形,影响着周围的水源,其余的竟然便再没有影响,若不是伽拉有意寻找来,恐怕还不能寻到那东西的栖息之地。
最终伽拉协同当时的代替者建立北王朝,她终于将自己不爱也不憎的族人寻到了可世世代代延续下去的,适合部族繁衍生息的地方,在王朝落成不久便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葬礼,而伽拉在此葬礼上违背了自己千百年前定下的规矩,揭开了死者脸上的面具。
当年她发觉幼种会通过人之七窍钻出,趁机进入新宿主的身体,而畏金属,便定下了这么一个死者下葬戴面具的规矩,一来是束缚着人们不能再去动死者,二来便是教那於菟的幼种也不能敢往外爬。
他说将会为伽拉建成一道无双神庙,教她的信徒为她顶礼膜拜,教她安享于神殿之上。
但那时伽拉已经什么都不想要了。
她只是站在皇帝身后,讲:“同我回去。”
千蜃死去了多久?
一千年?
有没有这样长的时间?还是更久?
有谁记得山脉曾经是低谷,有谁记得那奔腾河流曾经是原野?有谁见过被撕裂的天穹,谷地深处蛰伏的巨龙?
属于伽拉的岁月远去了,她开始感觉到疲惫。
是从每一根骨头内渗出来的,是从每一处肌理深处流露出来的疲惫,伽拉忽然感觉到自己可能年迈了。
尽管她的身体外貌上还并看不出来,但无论是在独身于千军万马中几进几出时,还是功成身退,向皇帝禀报喜讯时,或者从对方口中无数次得到敷衍,得到与她意愿违背的话语时。
在被欺骗,在无数次的失落,在被同样的轮回折磨了如此之久后,伽拉突然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可调节的疲惫。
并非来源于心伤,也并非来源于厌倦,只是单纯的,就像凡人迈入老年,便开始一身病痛,时时疲倦一般。
她重复用脚丈量过每一寸山川土地,曾经需要淌水而过的长河,如今已是生出长林的高山,似乎在某个时间段,山河面貌迅速地改变了,随即又迅速地归于宁静。
几乎知道伽拉身份的每一个人,都以为她将会与山河同寿,成为无处可归的飘荡神灵。
但就如同当年荒芜之地的怪物因为无法从孕育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