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京都,宋川白派人跟着,每到一处,都要安排人将陈桐生的消息上报给他,陈桐生好似是他手里一只不愿意放的雀儿,他四处的手下,他广布的密网,是陈桐生看不见的金丝笼。
每到一处,来报信件中都会记录,陈桐生立了一座墓碑。
起初宋川白看见了,但并未在意,毕竟陈桐生一路走下去惊险不断,手中时常见血,祭典个把人,给无处可归的枉死者立碑,也是正常的事。但连续三封信中都提到了陈桐生建墓立碑,她好像每到一个会停留的地方,都会去抽空建起墓,立一个碑。
宋川白终于按捺不住了,吩咐范瑞说,让他们看看立的谁的碑。
过了一段日子,下属来报,讲,碑上刻的是,尊师方鹤鸣这几个字。
宋川白那一刻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苦涩顺着心底慢慢爬至喉咙口,冲得眼睛发涩,苦得连最甜蜜的糖也压不下去。
方鹤鸣立的是衣冠冢,当初方鹤鸣在苦水村尸体消失之后,宋川白便为他选了最好的地方,建了墓。那个体面漂亮的墓地,陈桐生去的次数寥寥,几乎让人以为她逐渐的将此事忘了。
原来她没有。
她每到一个地方,便在哪里建立起方鹤鸣的落脚之处,好像方鹤鸣还能陪在她身边一般。
宋川白想,原来她也不是一个将所有心思都摆在明面上让人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