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川白的脸在火光中冷硬非常:“那是桐生的声音。”
就在他们言语之间,什么东西相互摩擦,飞速涌来的声音越来越大,终于宋川白面色一凝,接过方茗抛来的刀,反身劈刀而下。方茗在火光中瞪大了双眼,那是从一个洞口涌出的,密密麻麻的触手,如同蛇穴。
被宋川白斩断的触手扭动着落下,宋川白头也不回,喝道:“两把!”
第二把长剑掷去,触手扭动着试图越过宋川白来抢这把剑,却被宋川白一剑绞断在半空。
他身周燃着浮图草的烈火,灰紫的浓雾已然蔓延开来,浓郁的味道刺鼻,触手更是不敢前进。
那是陈桐生的声音又怎么样?
方茗荒谬地想,难道他要自己冲进去救她出来不成?
别傻了!陈桐生是什么人,难道连她都出不来的地方,你进去便能救到她么?
方茗还来得及对他说一句:“快走吧!”
但宋川白根本没搭理她,他的火光中的背影坚定如同无可转移的磐石,任谁也不能改变分毫心意。
方茗忽然想起方家父兄战死消息刚传回来时,她抢马要去前线,被身边的人拦下来怒斥:你去了又能怎么样!
其实她很清楚不能怎么样。
但是哪怕是徒劳而至,哪怕是前去送死,只要能够见到记挂之人一面,都不可能会有分毫的犹豫。
因为......这很可能就是最后一面了。
方茗不再言语,她发狠地将自己手中最后的火把也投掷在浮图草上,火势愈烈,她决然回头道:“走!”
不会后悔的事情,没有劝阻的必要。
*
陈桐生力气再大,她不是当年真正的伽拉希阿,别说是攻击了,如今即便是挣脱,她都无法做到。
触手真的如同巨蟒一般将她缠绕起来,陈桐生竭力挣扎着,她很清楚自己一旦松懈,便会被绞成肉糜。
触手似乎是察觉到无法快速卸掉陈桐生的力气,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后颈攀爬着,紧接着陈桐生后颈一疼!
她清楚地感受到了冰凉的液体被注入了自己体内,不禁整个人都僵了一下,就是这么片刻的松懈让触手找到了机会,它们一拥而上,就如同包裹那牧羊人一般,湿漉漉地将她也围裹起来。
冰凉的液体如同冰块,不禁麻痹了陈桐生整个后背至脊椎的感知,就连她的大脑,也仿佛被一点一点冻僵了一般,逐渐就要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