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角门处,早已等候多时的两人四下查探,此时此刻,周围宋府的侍从都换班而走,一个敏捷的身影趁机蹿出了门。
盘锦把包袱递到她的怀里,严肃认真地低声嘱托,“姑娘,万事当心。”
宋知熹紧抿着双唇点点头,再转了个圈儿,对自己仔细地检查一二,一身麻衣裋褐的平民百姓打扮极为不起眼。
她用手遮住眉眼,往西市的灯火通明处蹿去。
“老爷看得真够紧的,姑娘,你可要准时回来。”扭头见自家姑娘已经离去,盘锦一手扩在嘴边轻声朝她呼唤,“我给你留门儿~”
-
京畿地区,临近城门口之处灯火通明,今日尤盛,涌动的客潮蔚为壮观,目光时不时就能捕捉到衣品不凡的名流商贾或者达官贵人。
架空于街市之上的木制廊桥连接起对面的楼阁与左右两端的坡梯,廊桥上的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或打招呼或互相寒暄,沿着廊桥向里走,便正好直通松鹤堂。
宋知熹绕开人群歇了歇脚,伏住凭栏向下望去。
这一个地带生意比较自由,操持各行各业的小商贩游走于市,其中多为牙侩。无论是出入银两还是置买田产业铺,大半是靠引荐人居中做牙侩,牙侩一行从事为买卖双方说合的经营,皆不力稼穑、衣食于市,最为了解商业行情。
宋知熹收力抱紧了包袱,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今日这个场合与往日相比,热闹得有些不太一样。
松鹤堂的厢房按照《千字文》“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排序,玄字三号房内,灰帘上透出了一道背影,正对着这背影之人的座上宾,
玉面俊秀,正温吞地翻看着一本手札,看着十分容易亲近,没有半分身份自持的疏远,二人之间,倒是像极了关系深厚的友人。
贺衔将手札摊放在一旁,定定地看着对面的男子。
说是兖州大族,但这人家族里的人之中,果真只有他,只在他身上,才略微能看出当年盛极一时的兖州大族风范影子。
二人年纪相仿且私交甚厚,阵营之事至今根本无人知晓。当初自请前去兖州治水,也不过是他们两位主子两年后再次接头的引子。
贺衔一笑而过,五指有顺序地敲扣在垫着那本手札的桌面上,垂眸慢慢道,“既是如此,兖州清河府啊,安定得还挺快。”
那人没有回答,像是在等待什么,彼时有人敲响房门,这一动静使得厢房内再次恢复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