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他猛地揪住了撄宁的领口,喝斥问:“发生了何事?大人他是怎么死的?”
撄宁早已哭得眼泪鼻涕一把,哽咽道:“我也不知道……我一进来大人就这样了……”
整个青松苑,顿时陷入到深深地惶惑与不安之中。
汴州知州周怀有听闻消息,很快也赶了来。几乎跟他前后脚来的,还有大夫和仵作。
周怀有一来,先是不可置信地仔细探了李为止的脉搏,发现他着实是死了,才表现得悲痛欲绝。仵作验尸,说李为止乃是中毒身亡,他和前来的大夫都证实,茶水里被人放了鸠毒。
曹冲一听这话,立时拔刀怒对周怀有,愤愤道:“钦差大人下榻知州府,周大人你倒好,竟让人有机会在府里的饮食做手脚,害了钦差大人的性命!钦差大人之死,你难辞其咎!”
“这……这……”刀架在脖子上,周怀有自有些忌惮,不禁轻声软语相劝,“曹队正,你可别瞎胡闹!在我知州府衙出了这等事,我也不想的!再说了,你作为太后亲派给钦差大人的护卫,跟钦差大人住一个苑落,现在钦差大人死了,你能脱得了干系?”
“那好!”曹冲收了刀刃,气道,“明日周大人便随我一同带着钦差大人的灵柩回京,一切交由太后定夺!”
“我是汴州知州,岂能轻易离任?”周怀有道,“我得先向朝廷写一封急奏,奏明此事。”
“那李司教的尸体呢?”撄宁擦了一把眼泪,红着眼看向周怀有,问,“天气这么热,难道要让我们李司教的尸体一直这么摆着么?”
“这……”虽然汴州乃是京畿之城,离皇城快马加鞭也不过一夜的路程,可若按正常流程递上奏则,到了太后那里,最快也是明天,再等朝廷回话如何处置,就到后天了。后天一到,这尸体,必会腐烂……到时臭气熏天,于死者而言,的确不是个体面。
死者,且不论现在是钦差大臣的身份,说到底,还是贤王之孙,皇亲国戚,枉死也便罢了,怎么能到死了,连这最后一点体面都丢了呢?
这个责任,周怀有担不起,也不想担。
而就在他犹豫不知如何处决之时,撄宁看向曹冲,悲伤地拿了主意道:“让周大人准备灵柩,再请一队做白事的道人,明日天一亮,曹队正就与我一起,护送李司教回贤王府吧!”
曹冲低眸,叹息一声,答道:“如此也好。”
“好!我这就去安排!”周怀有说话就急急跑了出去。
深更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