撄宁发现李为止腰腹的盔甲被劐出了一个大口子,正往外滴着血,是在自己体力不支跪倒在他脚下时,视线所及之处,恰就在那里。
“您也受伤了……”她撑开沉重的眼皮,突然连累都不敢了。
她只觉李为止伤在利害之处,恐有性命之忧。
“我没事。”李为止仍是搀着她,甚至蹲身于她跟前,道:“来,我背你。”
撄宁心中顿时一片酸楚,强撑着自行站起身来,“您都这样了还如何背我?!”
她打起精神,辗转至他身侧,要解去他沉重的盔甲。
李为止忍住腰腹伤口的疼痛,任由她这么做了。盔甲解除,整个身体豁然一轻,方知那处伤口渗出的血,早已染红了大片衣衫。
撄宁只觉触目惊心,很快从自己的底衣撕扯出干净的布条给他暂行包扎上,同时也免不了几声责怨,“自己的性命,就这样不顾惜吗?万一死了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说着眼圈一红,潸然泪下。
李为止伸手,用指腹拭过她眼睑的泪花,“我竟不知,你还是个爱哭鬼。”
他的温柔和怜惜,猛地撞进撄宁的心窝里,使得她通体一麻,触不及防地,唯有侧过身,低了头去,略显局促。
她用衣袖草草地擦拭了眼里的泪光,正是尴尬不知说什么好之际,李为止开朗地安慰她道:“这点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要不去我的性命,你只管放心。”
他一本正经的安慰之言,倒真叫撄宁安下心来,如同有魔力一般,就是叫她深信不疑。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他认真的谎言。
好不容易走出盲山,踏进辽城地界之后,他毫无征兆地倒下了。先前的若无其事,不过是他凭借意志力的苦苦支撑。
撄宁怎么喊他他都不醒,探探他的鼻息,她几乎觉得微弱得自己都感受不到了。
“你不能死……不能死!”突然间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将他背到了身后,一步一步,深沉又艰难地往辽城城门的方向走了去。
走走停停,却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有城墙映入她的眼帘,还有人影绰绰,似是朝她这边跑了来。
最后强撑的视听,看到了大周军的旗帜,听到了将士呼唤“李将军”的声音,她终于可以放心了……随后便是轰然倒地,人事不省。
营帐里的士兵都在议论此事。
“别看他个子小,却将身负重伤的李副将背到了辽城!军医都说了,李副将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