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塌上躺了半月余,期间大部分都在做梦,醒来时或见母妃为我喝药,或是一个同我差不多年纪的宫女伺候我起居。
我问过她的名字,她不会说话,我猜测她是父皇派人送我的侍女,我给她起名叫幼青。
自我病患以来,她一直悉心的照顾我,我知道我的几个皇姐也来看过我,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在前殿坐了不久便找了理由匆匆离开了。
不过这样也好,我病着也担心传染给他们,届时便是多一个人承受这病痛的折磨,我内心亦是过意不去的。
我同幼青说了很多话,从小到大,除了母亲,只有她愿意听我说这许多。
相处半月久,我渐渐摸索出幼青同我说话的方式,也渐渐读得懂她的手语。
好在她是一个很会读书的人,脾气也很好,不同于其他宫女,幼青自小便上过私塾,写得一手好字。
因此,我抓耳挠腮的猜她在说什么的时候,她便会写下来,手舞足蹈的解释。
我知道她是一个庶出的官家女,因为先天失声,没有人喜欢她,她的母亲生了第二个孩子以后,她便同奴仆一样服侍他的亲弟弟。
由于生出哑女对家族来说是一件及其耻辱的事情,他的父亲不允许她向外宣称自己是自己的孩子,也不愿给她赐名,只当做杂役扶养在身边。
跟在弟弟身边,上私塾的时候在旁服侍,虽不能说话,但天资聪颖,很快便懂得些道理,也认识了不少字。
一次在房中练习写字时,不巧被同房的其他杂役瞧见,便上报给他父亲。
在祁国,奴仆若是偷学了识字,是重罪,轻则痛打一顿,重则死罪,她没有再说下去,我也未再追问。
我心疼的看着她,她笑着同我打着手语,我瞧见她袖口处留出的已结痂的伤口,便知她后来的境遇,能进宫做仆役的,不是家中没钱,便是食不果腹,无能为力了。
我摩挲着爬起来,身子其实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许久没有下榻,难免有些余力不足。
我小心接过她的手,她却同受了惊的鸟儿似的,慌忙把手收起来。
“你别怕,我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待你,过些时候我便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游玩,届时你同我一道,我定然不会伤害你。”
我学着母亲那样的说话方式,轻声细语的同她说,生怕她会因声音稍大了些而害怕。
我知道那些伤疤对她来说是耻辱,在祁国,任何一个女孩子身上留有这样的伤疤很难再找到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