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悲风切,交河冰已结。瀚海百重波,阴山千里雪。
时值寒冬的塞外正如此诗中所言,甚至犹有过之。茫茫塞外,冰天冻地,人踩在荒芜地原野上到处都是冰渣子,不多的河道都已经冰封。成群的牛羊要么被冻死,要么被宰杀。
以游牧为主的蒙古人用毛毡搭成帐篷以避风雪,而在距离大同府往西北两百多里的地方,上百座帐篷成群地连接在一起。这儿属于蒙古土默特部,除了蒙古族人还有不少汉人,或为奴隶,或为商客。
“赤龙来时易发癫狂之症?应是热血冲撞冲脉,导致精神亢奋。三棱两钱,姜黄三钱,红花一钱,生大黄三钱,甘草一钱,用水煎服。”
大雪虽然消停,寒风正盛,在一座帐篷外却排着一条队伍,陆续有人进出。帐篷里传出一道清脆的声音,这蛮夷之地竟然还有人行医?看那行医之人不过十五六岁,穿着毛毡大衣,长得颇为秀气,只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缺了些生气,显然是个瞎子。
他一边说着药方,一边拿起腰间的酒葫芦,哗啦啦就往嘴里倒。似乎灌得急了些,不由打了个饱嗝,浓郁的酒气四散开来。那些看病的蒙古人见了也不为奇,反而赞道:“好酒量!”
在他身后,有位身穿百衲衣的老和尚很熟练地从各个药箱中找出适量的药材,打包好递给那个蒙古汉子。那蒙古汉子咧着嘴笑着接过药包,恭敬地向那老和尚拜了一拜。
两人就这般给人看病抓药忙活了一个大白天,那些看病的人有得给些奶酪奶酒肉条,有些给点琐碎的金银。实在窘迫地没东西给老和尚也不说什么,那些蒙古汉子往往会给老和尚行跪拜之礼,诚心地诵一两声佛号。
“老和尚,我们的药也快用完了,正值换季,最近患风寒的人颇多,桂枝得多购买些。”少年说道。
“小道士,怎么样,我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半个月来由你给人治病感受颇深吧?”那少年明明寻常人打扮,这老和尚却叫他小道士。
原来,这少年正是侥幸从乌鳢手中逃脱的白玉京,当时天雷地火之下,被老和尚救了,才免于一难。只是,老和尚医术虽精,但也没遇到过白玉京这等以五脏孕育五行之气导致双目失明的症状,并不能治愈白玉京的眼睛。不过想着白玉京是因为肝脏木气过盛,老和尚便想了个以火克木的办法,酒烈如火,喝烈酒正好可以损伤肝脏木气。
所以白玉京这一年多来除了跟随着老和尚一边学医,一边游走在这茫茫塞外。日常酒不离身,每天都得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