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箬想动又不敢轻举妄动。
四周寂静无声,夕阳西下,炎热的气息依然热哄哄地烤着树林,带着树叶草木的气息闷在人的胸口,沉重压抑的气息似死水一般。
过了小半盏茶的工夫,远远的听得传来了马蹄声。
有人喝道:“快去四周搜搜。见到流民格杀勿论!”
“是,将|军!”几人轰然应道。马蹄声渐渐散了去。
欧阳箬只听得这一声,泪水便无预兆地流了下来。
他终于来了!
他真的来救她了!
她猛地一挣,正欲翻身呼喊,忽然那人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扭过身来扑上去,捂住她的嘴巴。
“你这女人想死是么?!”他低低声喝道,眼中的杀气一闪而过。
欧阳箬浑身上下被他制住,在他明亮如兽一般的眼睛里,看见自己鬓发散乱,苍白的面上泪水蜿蜒。
她剧烈地挣扎着,她要回去!她一定要回去!她还要报仇,她还有凌湘!
渐渐地,马蹄声散了去,终于不可闻。
欧阳箬眼中的光芒渐渐熄灭,她无力地瞪着面前的男人,悲伤与绝望从她身上、眼神中蔓延开来,让他不自然地别开脸。
“我放开你,不许叫,再叫我就把你喀嚓一刀杀了。”他又回头,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欧阳箬无力地点点头。
他慢慢地放开她,警惕地四周察看。欧阳箬抽噎着整理着自己身上因挣扎而变得凌乱的衣裳,手异常地抖着,脑中一片空白。
“你是楚军的什么人?那个大统领要这么护着你,哼哼,还亲自过来救你。”那男子哼哼几声,四周仔细看了一遍,才放下心来。
欧阳箬听得他的话音,空白的脑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她微微一怔,忽然问道:“你是陵郡人氏?”她改了官话,说起陵郡特有的地道方言。
那男子一怔,眼眸一亮:“你也是?!”他用的亦是地道的陵郡方言。
“我是陵郡欧阳世家。”欧阳箬飞快地说着,刚刚熄灭的希望又开始燃烧。她一定要活着离开这险地,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离开!
“欧阳?!”那男子低低惊呼一声?:“可是穗门街的欧阳府?!”
欧阳箬忙点了点头:“欧阳清隐是妾身的家父。”那男人忽然深深地看了她几眼。惊呼一声,退后几步,拜倒在地:“张子明无意中得罪了小姐,实在是罪该万死。小生在十年前受先生大恩,至今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