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清晨。
赵清翎手上的长袖微微拂过,修长的手指搭上她的脉搏,时缓时急,和缓之时似三月春水,潺潺而过,急似洪入大海,奔腾不止。
他抬眸淡扫过她的面,只见欧阳箬神色怔忪,脸上时而羞恼,时而甜蜜。他心中微微一涩,却也笑道:“娘娘许是怕皇上见着了,不过皇上与娘娘情深,这点皇上也不会介意的。”
欧阳箬听得面上飞红,如朝霞蕴天,直叫人看得移不开眼去,饶是赵清翎几乎算得上日日见她,也是看得一呆。
欧阳箬抽了手,含羞笑道:“赵先生不要打趣本宫了。本宫只是……只是……”她说了半天的只是,却依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羞得拿帕子遮了,就跑到内室里去。
赵清翎见她羞红满面,平日见多了她或娴静淡雅,或横眉冷目,虽说各有十分的倾城姿态,但是却远远不入今日可亲,似寻常家的娘子一般。
今早出门前的小厮墨书还调笑着问说:“先生,你什么时候娶回一房夫人来,奴婢瞧着别人家主子与娘子恩爱非常好生羡慕。”
娘子……当时他只略略笑了笑,并不挂在心上。
可现在入目都是闺房摆设,那佳人含了羞跑入房中,飞扬的裙角在他眼前划过一抹最明艳的弧度。恍惚中,她含羞一抹红晕的面庞在他面前晃着,诱惑着他的脚步慢慢跟随。
娘子,娘子……
到了纱帘处,他猛地惊出一身冷汗,忙退了两步,朗声道:“娘娘,脉还未请完,请娘娘轻移玉步。微臣好为娘娘开方。”
欧阳箬进屋用冷水擦了把脸,等得面上红晕消退,这才走出去,笑道:“本宫无病,赵先生还要开什么方子?”
赵清翎看着她脂粉未施的素面上,眉眼有如墨染,两道翠峨似远山含黛,一双美目却似三月的明丽的春水,越看心中越是苦涩,面上却不露一丝痕迹,只淡淡道:“当然是开能去除娘娘背上疤痕的药方。”
……
楚霍天下了早朝,便在御书房里批阅奏章。猊狻铜鼎里香烟飘渺,除了点滴的水漏声,便再无其他声音,如此越发显得整个殿内静谧空荡。
李靖才轻步走来,悄悄将香茗放在御案上。不经意侧目一看,不由失声道:“皇上,您奏章拿反了。”
楚霍天这才猛然醒悟,尴尬地放下手中奏折,轻咳一声:“那个……朕要去御花园走走。”
李靖才见他冷肃的面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红晕,心中暗笑:“皇上,那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