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侮了适瑾瑜的耳朵。辱了燕归回的竖笛。
无论何人敢碰阿回的笛子,杀无赦。
清昔欢忍住心痛,慢慢接近笛音。
但凡有阿回的笛音,便有阿回的笛子,但凡有阿回笛子,那么阿回是否在此?又是死活?
清昔欢眼神狠戾,举足向前,寸步难行,步履维艰。
朕看过生死经年之久,见过尸骨堆垒成城,但叫朕见你燕归回的尸体,当是什么样子?
燕归回。
东国第一军师,适瑾瑜的青梅竹马。东国适瑾瑜射箭第一,剑术第二。燕归回笛声第一,诗画第二。
适瑾瑜总在看批阅政卷的时候,忽然来一句“阿回,你做女,我做男得了。”
燕归回总会将扇骨轻敲适瑾瑜脑袋,笑她西南水患竟然只修堤坝,不改河道。
“南方多雨,不多拨些款治理,明年还是水患。你把钱屯到国库都准备干什么,当嫁状啊?”
之后适瑾瑜与燕归回领兵南下,治理水患,亲力亲为。后百姓也算安居乐业,拖他福。
三年前,适瑾瑜偷偷进入郑集大将军府里树下打果子,闻听将军府里丫鬟家臣乱作一团,东国第一美男子大军师燕归回死于战场,尸骨无存。适瑾瑜眼前一黑,怀里的红果散落满地,听见小丫鬟大叫一声,自己已从高墙跌落在地,阴天下雨就膝盖疼的腿疾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
后卧床不起三日,身体渐瘦如骨,茶不思,饭不想,只嗜了那笛声,召来天下擅笛者。三日听遍城中曲,却无一人燕归回。
死心之际,熟知的笛声刚响,适瑾瑜如得了神丹妙药,浑身病症不治自愈,寻着笛声,终是见到燕归回立于宫殿外,依照礼数,不可再进。
后殿两侧廊道都被适瑾瑜种上了杏树,当年种的时候,说是杏花酿酒,杏子可食,没有别的寓意。刚种完杏树的时候,燕归回问适瑾瑜“真的没有别的寓意?”“真的没有。”而这时燕归回站于杏树下,看着颗颗滚落的杏果砸落他身,方知,倘若非要有寓意的话,便是待你归来做衬托用的吧。
“你若不进来,朕便扑上去了!”适瑾瑜泪落不息,层层叠叠,洇湿了病中未换的素白衣,岂是病中衣裳,不过是为你着的丧葬服。
“三日不见,陛下丧葬服都穿了,臣倒是荣幸,还是悲哀?”燕归回手握玉笛,腰佩长剑,眼含浅笑,袖间的折扇探出一半山水花鸟,还是适瑾瑜亲手画的。本是玉树公子临风下,被他一开口,就毁了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