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太守跟邹都尉脸色蜡黄,面上无光。
幸好太子他们去休息了!
用来审讯的屋子里搁着一副桌椅,一张床。
邹胖子二话不说,先去床上仰面躺倒,拍着西瓜一样的肚皮。
“老廉——”
他一改往日尊重,直接称呼为老廉。
这一声没拉近距离,反而使彼此更加疏离了。
廉太守倒不甚在意他对自己的称呼,只是他那个吊儿郎当、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令人愤懑。
于是他没吭气,回以一个怒目而视。
邹鸿发觉他的不满,叹了口气:“你也别端着了,反正以后都得进大狱,咱们舒服一刻是一刻吧!”
话不是这么说的,现在还是一方父母官,责任呢,道义呢?
就算要被贬官回乡,最后一个案子也该审结吧!
邹都尉显然不能理解他的行为准则,犹自唠叨着:“天底下就没有这么折腾人的,半夜三更来审案,这审的都是鬼吗?怪不得人都说太子残忍暴虐,就这个做法,底下伺候的人光熬也能熬死几个!”
见廉太守不答,他又道:“老廉,你我都是明白人,官场十年也不是白混,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以太子这个做派,将来他要荣登九五,恐怕朝堂上得血洗一遍,三公九卿都跑不了——像你我这般,还是趁早另谋出路吧!”
廉太守挑起眉毛,满心不可思议。
为君者明察秋毫不好吗,难道就像当今圣上一样,糊里糊涂养着一批粮仓硕鼠才好?
继而,他念头一转——那要看怎么说了,对于国家社稷当然不好,但对于硕鼠来说却是天大的好处!
想通了这一点,他对邹都尉倒没那么大意见了。
邹胖子见他欲言又止,还以为是怕隔墙有耳,安慰道:“无妨,屋顶周边都看过了,没人监听!”
廉太守苦笑——鸡同鸭讲,有什么可说的?
他转回头,将目光定格在手中的茶杯上。
邹鸿迷迷糊糊道:“我眯一会儿,犯人来了叫我!”
话音未落,外面就传“犯人带到”。
邹胖子急忙滚下床,从铜盆里撩起凉水洗了把脸,这才来到桌边正襟危坐。
外面得到应允,押着犯人进来了。
打眼一瞧:这是一个肥胖的男子,五十出头,穿着做工精良的黑绸缎长袍,一脸油腻。
那人转动一双三角眼,在他俩身上逡巡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