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山一座小山坡上,两座新磊的坟头前摆放着祭品,香烛缭绕。路了了神情木然的抛撒着纸元宝,任由它们散落在烛火上燃烧起来,化为灰烬;飘散在草地上,雨后化为泥土。微微的山风吹来,草地上的纸钱随风而起,飘向深山,舞于松柏,发出呜呜的狂啸,消散于林莽之间。
坟头里从金水县乱葬岗迁来两具遗骨,是天门寨窦叔与霍叔的。路了了做梦也想不到五年前那场飞贼闹剧,会带来这么大的变故,如此的苦涩,如此的血腥。
面对县里的来人,这次天门寨中人别说反抗,连逃跑都不能,方格格的毒让他们根本就使不出什么力气。一举剿灭盘踞多年的“山贼”,对金水县县令算得上天大的功劳。
严刑拷打,甚至用寨子里的孩童性命要挟,窦叔只好认了勾结飞贼杀死太医之子路修远的罪行。加上以前的罪名,与霍叔一起作为山贼的头目,被判了斩监候。
其余众人男子流放的流放,充军的充军,女子被发配给披甲人为奴,孩童送往扬州府病坊收留。最可悲的是乞丐小猪儿,背上一个飞贼同党的罪名,也充军到了北方。
除了赵寡妇,没人在意小猪儿的冤枉,没人提起路了了的去向。可任她如何理论如何吵闹,官府根本就不搭理。精神变得有些恍惚的她,在打扫路修远坟头三年后,被亡夫的一位同袍接走了。
在安西都护府立下军功升为果毅都尉,调任潼关任职。这位同袍特地前来金水镇接走了赵寡妇,帮助战死的同袍照顾其寡居的美貌妻子,收入了房中。
一群不甘平凡心怀理想的半大小子跟随这位都尉走了,有王守义王守信两位王家不安分的跳脱小子,也有天门山下大黑那群猎户少年。
当年的县老爷不知道调任去了哪里高升,金水阵经过短暂的喧嚣就恢复了平静。就仿佛清风坲过水面,荡起微澜,什么事都没
离开天门山的路了了看似平静,但他心里却埋下了一根刺。如果不是自己给方格格带路,不是自己自作聪明的血书留字,他们怎么会有如此的遭遇。但天门寨众人与小猪儿的遭遇,怪不到任何人,因为他们最大的原罪,是穷。
镇后的桃花林,是路修远第一眼看见赵寡妇的地方。路了了依然记得父亲那副色销魂受,大为失态的样子。等赵寡妇俏生生的身影远了,才大起胆子对自己儿子说:“寡妇俏,一身孝,落在这等女子身上,才名副其实啊。”
路修远的坟前,披麻戴孝的路了了想到这里。脸上露出奇特的笑容,可那笑中带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