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亭湖上已经看不到太阳,路灯的光芒里濒死的小飞虫在蛛网上结得到处都是,暗淡的天空下高一高二已经散学,校门口一如往常摆满了卤肉卷和煎饼果子的小摊,文萃书社的老板娘将新一期的《环球电影》整理到货架上,门卫阿胖刚刚吃完了盒饭,满嘴的油。
古楼方向的马路上,是两排枫树,秋是它们的季节,树叶在美丽中死去,满地是红黄交织的颜色,氤氲着浪漫。来来往往皆是一中的子弟,这美丽的秋天,他们习以为常。
球场在学校西北面,一共九个全场,一堵矮墙和贴墙而生的樟树隔绝着马路,树四季都很茂密。
决赛的场地是7号场,最西北的地方。人们只能站在球场的东南边,因为另外两边和树贴的很近。选择这个场,是因为只有7号的篮筐有篮网而且没有生锈。
乘罪倒地的位置是靠树的那边。几片树叶在黑暗中微微摇曳。
方灿跑到了乘罪身前,不知所措,满脸担心。熊宙没有起身径直爬向了乘罪,害怕又竭力地大喊:“快叫救护车——!”裁判惊慌地打了120,所有人也都靠了进来。大家都知道这伤得不轻。
“乘罪!”一名女生吓得哭了出来,却又不敢靠近,不停地叫喊着他的名字。是576班的温涵。
熊宙也开始流泪,他锤着地板,默不作声,十分悔恨。
人围在这树林荫翳下,这暗淡的傍晚,西北角的天空黑得厉害。
几分钟后,所有人都还在原地,都不讲话,等待班主任来操持局面,等待救护车的到来。安静极了。像地狱,只剩煎熬。
天彻底黑了,墙外的路灯隐隐地透过来一些光。
”赢...“,”赢...了吗..“忽然乘罪发出了微弱的声音,但睁不开眼睛,然后又没了动静。
熊宙和方灿靠得最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熊宙终于哭出声来,方灿木讷了一会儿,微微地笑了,并像哄小孩一样地说:“你赢了,臭弟弟。”。人群大概没听到声音,不明所以地相互看看。温涵仍是紧盯着乘罪,下巴微抖着,好像随时都要大哭起来。
“让开让开!”一个声音焦急地传来,是班主任杨炳郎来了。
“怎,怎么了啊这是?”无人回答。“诶诶,怎么了哦?看样子伤得蛮重,要你们注意点注意点,打个球怎么出个这个事啦,明年就要高考哒,以后都别给我打球了,伤是一点都不能受的啊!”
“通知家长吗?”
“哦哦还没,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