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明晰,踩在我的心尖上,在试图唤醒一些东西,越清醒,越迷茫。
“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不让自己这么狼狈。”一件衣服盖在肩头,声音低沉又清晰,话语似是疑问,答案又都在他口中。
眉眼近在咫尺,我想开口,眼里像进了沙子,也被一把利刃剜去了口舌一般,喉咙里干涩,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也许又说了什么,也许没有,我一句都没有听到,意识被抽走,瘫软下去时,被一双手揽在了怀里,我知道那不是子未。
醒来时,房间里点着一炷香,一点天光穿透烟雾照在地上,没有太阳,四下里依旧昏蒙。
身上的阴气散了,坐起来,碎掉的镜子还没来得及换,不用照也知道脸上贴着纱布,不疼,反而很清,很像薄荷叶的滋味。
房间里没有人,我披起一件衣服下床,环视了一圈,明明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十几年,我却至今没有一丝一毫的归宿感,甚至很多时候,一觉醒来,陌生又迷惑,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走到门口,听到外面廊上有动静,止住了脚步。
是唐刈的声音,问:“你昨晚到那么晚,就是去坟地了?你见到那个人了?”
“见到了,走得很快,没看到脸。”
“你打算怎么办?”
江询声音听起来很远,跟见面时的似笑非笑不同,干脆的冷彻,“杀了他。”
我想起《学庵记事》里,关于傀记载的最后一句:“暗处控傀之人,歪魔邪道,若遇,斩。”
唐刈说:“江询,你想好了,那可是人,活生生的人!”
江询淡然,道:“沈清也一样。”
唐刈沉默了,江询说:“遇到一个人没你以为的那么容易,我过去失去过很多,唯有这一次,我不放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有我的考量,我知道什么代价是值得。就算万劫不复,这辈子,我也一定护她无虞。”
我推开了面前的门,唐刈被吓了一跳,江询把栏杆上的纸人拿下来,转过身来,眼睛像蒙了一层冰,深看着我。
我上前一步,蹙眉问道:“你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