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地方泛着温热。
走到第七个七步时,眼前忽然没了路,出现一个悬崖。
我停下了脚步,踟蹰间听到一个人的声音,缥缈虚幻,不知从何处而来。
“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弟子,你给我奉了茶,就要管我叫一声师父。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好生收着,往后在沈记,你就叫淮愈,沈淮愈……”
“咱们做棺材,多得是讲究,从头到尾,除了钉棺,不能用钉不能用工业胶,必须是榫卯。这‘铜帮铁盖豆腐底’,前大后小斜中带弧,打从正面看就是半边圆木。再有‘七尺三,走遍天’,规格再变,尺寸不能错……”
“寿衣穿单不穿双,袖子要长,把手遮住了。男戴小帽女绣花,被子女铺男盖,入殓的妆怎么画,你可记清了……”
“色调匀了,漆不能只上一遍。老人仙去是喜丧,得用红棺材,病死意外才用黑棺,没成年的孩子,就用白棺,上面的花纹多在纸上练几遍。你不识颜色也得记牢了,现在师父告诉你,以后收个小徒弟给你提,做棺材是给人盖老房,人家信你才找你,得给人做周到了,才是沈记的招牌……”
一字一句清晰如昨,我看着面前的悬崖,迈不出一步。
“淮愈啊,我早些年在外有一位朋友,曾在我有难之时帮过我,我欠他一个人情,到了该还的时候了。他现在需要人,我要出去一个月,你把家看好了,照顾好自己,沈记有你我就放心了。我已经很久没到外面看看了,听说,变化大着呢……”
我呼吸紧促,辨出这声音正是从身后传来。
我想叫住他,让他留下,让他知道这就是我们最后的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