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恶心的生物我也见得不算少了,但像这样惨烈的局面,还是让我忍不住一阵阵的后脊发凉。
埙的死亡绝不是正常现象,那道如同被钝刀剁出的裂口或许是致命的原因之一,可最严重的,应该是发生在这幅躯壳深处的异象。
我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埙绽放的血肉。
青枣般艳绿的血液喷泼洒于各处,它的皮肤仿佛失去了支撑,松垮的耷拉在地面。从左肩划至右腹的巨大切面上,肌肉的纤维根根断裂,似破旧的毛线般拧成一团。
而透过这骇人的惨象,却还传递出另一个惊人的事实。
为了证实这可怖的推测,我随手捡起半张断裂的短弓,皱着眉将其伸向了埙的伤口处。
在弓骨滑入的瞬间,粘连的皮肉被强行撑开,黏液与血迹相互交融,随着我动作的加剧,极其催吐的声音也顿时传进耳蜗,像是有无数泥鳅正躲在这幅躯干内疯狂蠕动,又或是一脚踩进了腐烂发酵的沼泽。
我眯起眼,从胃里涌出的酸水已然抵上舌根。
经过一番艰难的努力,埙伤口边缘的皮层被缓慢支起了一道手掌宽的空洞,光线顿时呼啸着钻了进去。
见到了自己想象中的画面后,我总算是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得出了最终的结论。
“全没了......”
那些本应当堆在皮囊中的内脏、骨骼,如今都诡异的失去了踪迹。
我眼前剩下的,只有被刮净的空壳。
“嗯?这是——”
正在我几欲起身离开之时,埙脖颈根部某条不起眼缝隙却吸引了我的目光。
等拨开它深棕色的发梢,出现在我面前的,赫然是第二道足以致死的伤痕!
只不过这道切口仅有半指长度,而且表面光滑平整,与它下方那惨绝人寰的景象相比,就像是鸿毛般不值一提。
但是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还是说这才是要了埙性命的原因?或者在它遇害后,是什么东西刻意掏走所有的内脏?要用来干嘛?
越是思考,我越觉得头皮发麻,周围的一切都宛若蒙上了阴影,而那个残暴的凶手,似乎就端立在我的背后,蛰伏着,狞笑着,等待我松懈的刹那猛地窜出!接着将我也变做这坟墓般建筑中的无名尸首!
突然!我闪电般扭头,瞪圆了眼睛望向脑后的空间!
那里依旧是空无一物。
“靠——”
我拍着胸膛长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