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将终,天色正蒙蒙放亮时,雷声忽然大作,秋雨入剑峡。
凄风将整山的黄叶驱入谷底,冰凉的水珠儿打在身上背上,晕开一大团冷气,叫人没来由的泛起伤心。
关人伸臂去扶老者进屋,哪知老人身子一旋,面向石壁,双掌在岩石上一拍,身体便借力倒飞进石屋,稳稳坐到床上。
关人早见识过老者啸气成刃,一剑劈开半座矮山的本事,对此自当不再见怪。
雨一落,天又黑下来。凄风抱雨刮进石屋,壁上烛影摇曳。关人将两只木桶放进潇潇的雨幕里,随后便抱膝坐在门口,瞧着谷底两侧斜插在山壁上的长明火炬,被风雨欺的忽忽闪闪。
秋雨斜洒下来,打湿了关人半边身子,他双臂环膝,蓦地想起某人来。这般冷落时节,风凄雨紧,山河料峭,忽然想吃一顿热乎乎的饺子,又忽然觉得有些凄冷。
老者见他兀自怔怔的出神,忍不住问道:“发什么傻呢?”
关人背对老者,幽幽说道:“我想静静的坐一会儿,不想说话。”
老者哼了一声,愤愤的道:“瞧你那熊样儿,伤春悲秋的,像个娘们儿。”
老者虽然骂的难听,却还是遂了关人的心意,骂完便不再言语。
如此呆坐了半个时辰,峡谷中忽然回荡起铁链拉动的‘哗啦’声响,峡道尽头的厚重铁门‘轰隆’一声被缓缓吊起。
雨幕斜斜,天际凉薄的微光照不穿谷底,着眼处都是暮沉沉的灰。
铁门吊起数尺,门后站着两列披戴蓑笠的高猛汉子,为首二人有些上了年岁,胡须灰白驳杂,身外未加雨具,寒凉的雨珠落到顶上一尺处,便纷纷辟向两旁,未有一滴打在身上。
这些人穿着素淡,身影融在灰暗暗的雨幕里,黯淡的惊不起愁客的心。
两名上了年岁的灰衣人,打随从手中接过两大坛酒,而后径直向谷中最深处走来,身后的蓑衣猛士分列于峡道左右,灰蒙蒙的雨幕里忽然现出三抹艳丽的色彩。
三位婀娜秀丽的姑娘家,持着三柄花纸伞,火红、桃粉、荷绿,身着与花伞同色的裙裳,衬得腰线纤细优美。
两名灰衣人走近后,瞧见抱膝坐在门口的关人,皆是诧异不小,当中一人喝问道:“你是何人?”
关人尚未答话,屋内老者却已寒声道:“他是老夫新收的徒儿,你二人可有意见?”
天雨压落下来,破开二位灰衣人顶上一尺处的护体罡气,雨点寒凉如剑刃,在那二人颊上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