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个话就能免你一死。你是副管带,阿葛哈军务措置有失,你有禀报上司责任。我调来兖州府镇署衙门文案,并没见你的禀帖,所以还要有点军法处置——来人!”
“在!”
“拖到那株柏树下,打二十军棍!”
“喳!”
若在平日,绿营军中行这样的军法,也会慑得人心惊不安的。但方才的杀戮场面太过紧张恐怖了,这点子刑罚已经“不算事儿”,毕毕剥剥的肉刑声中,满院军士反而都松了一口气,晃眼看着福康安在阶上铁鼎前踱步,福康安踱到哪里,目光也就跟着晃到哪里。
“福康安是读书人,不以杀人为快事。”一时刑罚完毕,两个军士搀着赖奉安过来验刑叩谢了。福康安便向众人训话:“但要是不杀他,别的军官兵士违令失事,我无法处置。军伍里还有桃花运——都有!”
兵士们发出一阵兴奋的鼓噪欢跃,还夹着哄笑,只是事前有令不许喧哗,抑着嗓子揎臂扬眉的十分精神。福康安也是一个微笑,对地下跪着的赖奉安等人说道:“狗东西们给我滚起来!当兵的没见过杀人?挨上司两板子,踹你一脚赏你几个耳巴子是寻常事,你们娘老子没有开导过你?别这么脓包势,既然现在归我节制,纪律赏罚一视同仁。我已经揍过你了,你从此遵命立功,他妈的,我照样赏你!”他几次带兵,已经摸清了行伍脾气,丘八爷们不爱见咬文嚼字的酸馅小白脸儿,因而时不时也放几句粗话,虽然略带了点刻意,兵士们倒觉得比那些一味粗俗的将领另有一分子亲近。这么几句训斥下来,满院军将已都面带欢容,连刚挨了打的赖奉安也破颜一笑,跟着来的军官们也都如释重负打起了精神。
“现在是——”福康安敛去笑容,掏出怀表看了看,说道,“——离午时正牌还有一刻,你们立刻回营,整顿队伍进城。一来一回二十五里,限你申时正牌全军安置好,申时一刻还来这里听令!”
“喳!”赖奉安忍着屁股疼“啪”地叩了个千儿,又请示道,“我营里现有兵力一千人,外头乡里还散有二百七十多人,一是征粮,二是维持治安。请大帅示下,要不要全数收拢?还有,营里的匪属怎么办?”福康安道:“匪属全部随军进城,我有用处——派下去征粮的通知他们,限明天午时以前归队!记住,要把营中存粮全部带进城中,一升粮也不能留在营里。进城两件事,安定民心,征粮买菜买肉供应军需,没有银子先打借条。明白?”
“标下明白!”
“去吧!”
“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