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悠然带去大营的汤剂显然不够用。
他提前写了两份方子,一入营就去医帐让良工誊抄,他们好再依方子抓药熬制。
喝了药的人,不出两个时辰,症状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缓解。
那位替禾悠然传话的老御医此刻跑来,眼中发亮,分明是他长辈,却先朝他作了揖,“澔渺道人真是鬼斧神工!果真是得了方天师的真传,青出于蓝!”
澔渺是方闻琼收徒时给禾悠然赐的字。禾悠然不太喜欢,所以并不常用。
“哪里。”禾悠然回礼,“孙御医辛苦。家师不过是位制丹的道人,算不上有何真传。孙御医为民奔走,晚辈敬重。”
方闻琼是出名的炼丹师傅,禾悠然的师兄怀柔得他真传,如今也是名震天下的药师,毒药解药,只要够稀奇,他都兴致盎然,可他云游天下,行踪飘忽。禾悠然却是方闻琼向他家里出钱买去的,当时只说要一个随侍的小童。拜师什么的,都是后话。
许是缘着这层关系,禾悠然对制丹炼药有所排斥,却对医术医理很感兴趣,并且也确实发挥了所长。
他虽平日不太拘泥于礼数,还喜欢和养眼的姑娘待在一起,惹得风评不好,但对真正的医者却是很尊敬的。
比如这位孙正之,孙御医。方闻琼曾被留在谷悍炼过一段时间的丹,所以孙正之对他当时的两位徒儿都有印象。
一位是澔渺道人禾悠然,一位是怀柔散人鹤晴。
知道禾悠然字号的人不多,知道怀柔真名的人也不多,孙正之算是个中之一。
当初剖腹一事,孙御医不顾长辈和御医身份跑来向他数次请教其中奥妙,这般不耻下问是为了事无巨细将其编纂成册,供后世研习。他说他年岁大了,动刀是不能了,动动笔头,给御医院那些年轻人多留一点知识,也是好的。
洛河疫症,也是他听说之后,立刻跑来翠峦殿找的自己,本意想讨教有何解救之法。
禾悠然对这位耄耋之年的老人家,在殿门口手扶门柱气喘吁吁,不顾斯文喘着粗气的模样还记忆犹新。
“道人你说此药能延缓发作,可知究竟能缓几日?”他这是怕错给了别人希望。
“不知道,”禾悠然摇头,指了指不远处和张雀同行的邝毓,“他试的药,他什么时候倒了,大家也就是前后脚的事了。”
孙御医点头应是,医帐里许多人已经服了药能跑能跳,虽然伴着低热,但看起来好了大半。
“那还是据实以告,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