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姜宇杰如此护着冯海棠,其中关键他怎不知?但判案断罪,势必公正,方对得起这一身官衣,对得起自己良心。哪怕周若诗确有过错,他也定要替她讨回公道。
“孩子,你起来罢。”秦迹崖心口发堵。
姜宇杰摇头:“不了,大人,求您,求您判我死罪,让我给周若诗偿命吧!”
“唉……”
秦迹崖负手而立,站在牢边,不再看他。
过了半晌,秦迹崖忽然侧目,声音低沉:“其实孩子,官场中事,并非你想得那般单纯。你可能还不清楚这件事的影响,现在此处也无他人,我便点你一二。”
“愿闻大人高见!”
秦迹崖眉头紧锁:“你最担心的无非是交代真相以后,冯家与你姜家势同水火,处处给你姜家难堪。但事实上冯海棠一旦定罪,冯家势必会衰落,即使主家位置仍在,周家也不会给他好看。周、冯两家的势力孰更深远你心中清楚,冯家被周家牵绊,哪还顾得上你姜家?更何况你的话是最终定冯海棠罪的有力供词,届时我如实上报,周家非但不会记恨于你,甚至会感恩你交代实情。有周家在,冯家枝叶又怎敢对你姜家下手?”
“这……”
秦迹崖又道:“再往深处说,周、冯两家都是明王一支,此事发生,明王那方定然士气受损。你此次虽未中举,但州县各有空缺,吏部也有意安排你去上任,只要你诚心效忠皇上,皇上又怎会对你置之不理?孩子,傍靠他人,不如傍靠自己啊。”
姜宇杰低声:“可晚辈毕竟也参与犯案,是戴罪之身……”
“那又如何?”秦迹崖淡淡笑起,“只要你不是主谋,你是被迫受胁,其余都好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渐近,秦迹崖转身走回姜宇杰身前,弯腰扶起他。又道:“你是个聪明孩子,这件事想必你已心中有数。只要你识时务,站对地方,前途不可限量。至于这件错事,往大局上放,亦不能称错。我言尽于此,你好生思量罢。”
姜宇杰心里翻江倒海,秦迹崖的每句话都戳中他的心事,他自是不想死的,要不是因为冯家,他也不会把罪全往身上揽。如今听秦迹崖说完一席话,求生之心越发膨胀,尤其是那句傍靠他人,不如傍靠自己,简直扼了他的命门。
可官场诡谲他早有耳闻,秦迹崖虽然口碑颇佳,也难说此时不是在利用他,万一……
“大人,不知您差人要我前来,所为何事?”
门边传来周若谊的声音,姜宇杰顿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