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潺潺,伴着夜色,宁姝渐渐睡去。
天初亮时,洞里的寒气如积雪崩塌般,突然爆发。宁姝冻得一个哆嗦,迷迷糊糊的,颤抖着手想去捞被子。捞了几下猛地想起自己身在洞底,她一下子睁开眼睛。
有薄薄的光从昨日他们坠落的地方投射下来,微弱的包裹着她。她能看到白烟似的寒雾在空气中流动,那冰冷的感觉如针,丝丝缕缕往骨髓里钻。她抱住自己,用手搓搓胳膊,扭头,四处寻找司烨。
恰好司烨从黑暗深处走来,他手里拎了一捆已经处理过的竹子。发现宁姝醒了,他疾步走去她身旁。
宁姝还未开口,司烨的手已经探上她的额头。停留片刻后,他又沉默地收手,解开外衫,将她紧紧裹起来。
“阿烨?”宁姝刚说出两个字,忽然发现自己声音低哑得可怕。接连着头也昏沉起来,又笨又重,根本无法清醒。
司烨抚了抚她的脸,轻声:“昨夜你突然发热,到现在仍旧烫得很。这暗河水脏,我不敢给你喝,你先别说话。再等等,我带你出去。”
“你……”
司烨抬手,制止她的问题,看向那捆竹子道:“放心,我有办法。”
昨夜司烨被她身上传来的滚烫惊醒后,一直在琢磨如何尽快带她出去,原路返回是最近的,可石壁直陡,上面滑腻,他试了几次无法成功攀上去。将希望寄于暗河,看似可行,危险却未可知。抛开水里怪物不谈,单单是暗河有多长,尽头接连着什么地方,都无从得知。好在天亮的微光挤迫头顶的缝隙,照射入水,往前处绵延。天越亮越能看清,这条暗河不过十余米的距离,而水也不过没膝深浅,直走并不是件难事。
于是司烨当即去砍树根。得了几根后又觉它们软绵绵的,使不上大用处。再寻木料之时,忽而忆起他们来时才路过一丛竹林。竹子这物什埋藏极深,很容易在地下取得。想到此处,他忙往深处寻找,总算得了六七根楠竹。处理完上面根须,他用布条和其他树根搅在一起,扎出个简单的竹筏。
待做好这一切时,宁姝已经开始恍惚。
司烨唤了她几声,她的回应时有时无。不敢再继续耽搁,他看着水里游来游去的鱼,拔剑,猛地往下一刺。血涌出的瞬间,不知从什么地方涌来一片密密麻麻的鱼,立即连血带肉的把那条鱼啃食殆尽,连骨头都没剩下。
司烨看向那竹筏,不禁心烦意乱。恶鱼这般利齿,这竹筏扛不住它们三两下撕咬。即使他能割伤自己,用血做引,咬牙撑上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