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身,慌乱的离开。
殷王一生也不会知道,水若善转身的那瞬,为他而苦的一滴清泪,划过凉薄的空气,带着微小的风声,浸入他环着织音的右臂衣衫。他只是定定的望着她,为什么要笑?为什么还要笑?他明明看见因为泪水冲刷,愈加晶亮的眼里溢满了痛苦,为什么还要笑得这么傻、这么......苦涩。
连带他的喉头也有些压窒。
为什么衬着湿润的眼角在这里强颜欢笑?为什么明明那么压抑却不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哭泣?
他想过,她会哭着骂他,那他就能回道,本王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管?
他想过,她会捶打着他,那他就能呵斥,你有什么资格对本王动手?
他甚至想过,她一怒之下离开王府,那他就能不屑,一颗小棋子,有则用,没有也罢!
可他到底也没想过,她依然端的是她傻气的笑,笑的如往日一般纯真,却竟令他……如此心疼,抽着的疼。
从来寡情如他,何时尝过这种酸楚的胀痛。从来理智到绝情的他,何曾想要冲动放肆一回。
是他忘了,她从不会忤逆他,从不会责他怪他,她对他,从来就只有顺从撒赖,她难过的时候,总是用那双黑曜石般的眼静静的看着他,而后又吃吃的笑,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她总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
他英雄救美时,搂着织音温柔安抚时,她就是这样。
他要见水寂青时,她似是窥到他的想法时,她也是这样。
一直都是。
水若善千求万求,求他定要参加荷船会,她想做什么,他岂会不知。他做事从不向别人交代,却几次三番想要告诉她,荷船会他另有安排,最终他依然保持沉默,难道不是不忍亲口告诉她?
伤害是他一手造成的,却又不敢直面告诉她,只敢这样让她意外的撞到,如此他就能心安理得的自欺,这样的结果其实不是他想要的,只是被她无意中撞破了。
可是这样幼稚的做法除了自欺欺人外,又有何不同?
殷王的头有些发胀,紧咬着牙关,他与水若善,是否真的不该只是这样?
要兼顾天下与她,到底是他不能还是不想,又或者其实只是不敢!
殷王退后一步,拉开与织音之间的距离,绝美的凤眼闪着万象失色的柔光,水若善,这条征统的路上,本王没有为你预留位置。
倘若你真的重要到……
也许本王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