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康嘉给的期限一半没到,魏贤便写好奏书呈了上去,奏书内惯例般请罪开头,然后吹嘘一番皇帝慧眼如炬识出奸寇小人,又言明查清泉阳郡守的罪行的确是属实的事。
至于樊祥主和不过是人各有所思,最多算他不通军事不明前线隐情说出的胡话,俗话说无其能不谋其职,樊祥所为恳请皇帝罚他半年俸禄以儆效尤。
而关于自己,魏千岁称往后举荐后生必定知微知章错不再放。
一件被魏大人夸大到让樊祥如履薄冰的事便如此容易一笔带过,而泉阳城的太守其实早在泉阳城面临大军来袭就弃了官印逃走,说到底看似会引起轩然大波的上下整治被全部推卸到一个找不到踪影的人身上最终草草收尾。
朱烨昭并不关心魏贤如何去办此事,他单纯是为敲打罢了,至于城门的事故反正蒙人都打退了还自找什么麻烦。
正当康嘉心满意足地要放下折章时,文末的内容却引起了他注意:“当日泉阳不敌,守将焚城,梧州受困多日,满目疮痍,尔今两城内荒藉潦倒,民声怨载,多为落难逃亡,朝廷应速速赈发粮款以平人祸,请陛下夺断。”
漂亮!不愧是势大不倒的魏千岁,“人祸”二字硬是把刘仇二人的功变成过,加上有赈灾做文章表皮,谁能看出他的除人意图?
当初刘继宗围困梧州县,他只急着想如何把来敌挡回关外,眼下得胜大捷给朱烨昭带来的兴奋已经过去,他的注意力一下随着短短几笔黑字转移回来:
当初让明明是让刘继宗你北上抗蒙,怎么不打一声招呼人就跑到梧州县,那儿可是先帝长眠圣地,要不是黄怀恩去的及时保住了梧州县,自个儿亲爹的遗骨还不让人挖了!到时皇家颜面,大虞龙根何去何从!
还有梧州县焚城一事,刘继宗为了保全仇彦斌性命,不得已在事后上呈的战历上写作出演空城火攻的良计。
但在此时康嘉的眼中成为武侯包庇亲信的罪证:明明守城不力之过竟敢篡改成驱敌有方之功,如今泉阳民不聊生你还敢隐瞒,真当朕久居深宫好骗不成!
自视百官皆为奴才傀儡的朱烨昭不会知道,他的自负,他对至高皇权的执念,他性格里的所有缺陷早成为臣子们玩弄他于股掌间最致命有效的倚仗。
于是他根本不出任何差错地按照魏贤给他安排的路走下去。
刘继宗不明白北征也完结了一段时间,康嘉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传唤自己。
武侯伏着头保持着行礼姿势,从早朝过后皇帝遣人去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