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这么多人,这么多牵扯,我却一无所知,原来茹菓对于我还是如此的陌生。我自以为了解她的心情,却忘了了解她的生活。此刻,病房里的这些人,每一个都好似比我更了解她,了解那个屏幕之外,生活之中的鲜活的茹菓。
而我或许只是她生活里一点调色剂而已,像她的很多画一样,总有一点笔触或者色彩显得格格不入,她叫它们例外。说是过分一致的融洽是对生活的曲解,是对差异的粉饰,是对命运的诽谤。换言之,没有完美的事物,没有统一的规则,没有单一个性的人。我认可她的说法,所以现在我能理解我这个例外存在的意义,不重要,不特别,但是不能不存在,因为这是她的人生观。
这样想着,我便没有听下去的理由了。这里不需要我,纵使茹菓真的失踪了,自然有人去追寻,而且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还不止一个。我此刻不是不想,而是无能为力。
一直以来,我关注的是茹菓的手机,而这手机离开她多久了,我都不得而知。我和茹菓的世界就像是两个外切圆,交集只有一个切点。这个点就是茹菓自己,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关联。所以我还是回去屏幕后面,静静的做那个例外好了。其他的事情,不是还有未婚夫,还有同居室友,还有……
我走出住院部的电梯,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医院的导诊大厅。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和茫然无措。抬眼间,才忽然发现这城市,这么多人都病着,他们表情凝重,目光呆滞,从一个窗口移动到另一个窗口,手里拿着他们看不清看不懂的诊断书,楼上楼下的穿行。
这中间有年迈的老者,头发花白,够搂着身子,站在一脸嫌弃的子女身旁。有花季的少女,长发垂肩,步履轻盈跟在骄傲的小男友身后。还有年轻的母亲抱着啼哭孩子,敷衍的老公扶着怀孕的妻子。这里有生老病死,也有爱恨情仇。
我这种躲在屏幕后面久了的人,特别不适应此时此处的人群密度,忍不住就想贴在墙上,以一种不被关注不被碰触的姿势和步伐朝门口移动。正在此时,墙上公示牌的医务人员的照片吸引了我。
那个脑科医生的脸好眼熟,再往下看名字,居然是姜楠!这不是那个住在6楼病房里的那个病人么?他是这医院的医生,更滑稽的是他这个头部受伤的人居然还是脑科医生。
我小心翼翼的横穿走廊,走到照片下面,仔细核对了一下信息。果然是他,脑外科专家,十年临床经验。年纪轻轻,还真是看不出来呢!
如此说来茹菓的手机再次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