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竺衣听不懂,但是看得懂,荆许尔笑意未达眼底,仅是微扯嘴角,微笑的样子很是牵强。
“你的蛊,可能牵住一人终身?”
竺衣小声道:“不能。”一只血心蛊牵制人心、控制情愫的药效期限一般超不过两年。
荆许尔闻言,倾城的容颜浮起萧瑟:“我还以为,以后都不用怕了。”最后半句话,她轻声言语,似卸去生气般的落寞。
“本宫想办法,送你出去。育蛊之事,烦请尽力。”荆许尔认真看了看竺衣,“你瞧着还真小,多大年纪了?”
竺衣狐疑地瞟了钰王妃一眼,道:“一十四。”
“那也不小了。”荆许尔走近了几步,“本宫明晚安排人将你带出城去,路上可以搭乘马车,记得向南走,就是千城。”
竺衣伸直了脖颈,喜道:“多谢钰王妃!可是把我放走了,钰王不会找你麻烦?”
荆许尔眼神闪烁:“那倒是……也能说上话了。”
想来此二人夫妻情义并不深厚吧,王妃竟要和王爷唱反调。然而这不关她的事,竺衣连连低声道谢。
她还没来得及舒口气,门外响起森凉薄语:“将我请来的人赶走,爱妃怎么也要先知会本王不是?”
荆许尔握于袖中的素手在听到来人的声音时不自觉攥紧,转过身,她笑言:“王爷,您来了。”
“本王不来,爱妃怎么与我说上话?”慕沉昜笑得温柔。
荆许尔低头,声音轻和婉转,含着莫名的悲凉:“妾身,不过是想求个安稳的日子。”
竺衣看到慕沉昜犀利的目光直直投过来,眸子半分没有去瞧近身前的人儿,却学着荆许尔低声自嘲的语气温和开口:“荆许尔,本王给你的,从来都是一个安稳的人生。”
竺衣左右躲闪那锋芒的视线,汗颜:这夫妻二人,是要在这囚禁她的屋里谈人生么?
荆许尔低头,咬了咬唇:“安稳,从来安稳。”眼眶泛红,她看向门外的霞光,美目眯了眯,眼底的潮湿就消失匿迹了,“妾身,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余生,便如这黄昏。”
平静地说完,荆许尔唤了下人离开。
慕沉昜在她离去的时候,微侧了脸,好像要目送荆许尔的离开,又好像是不刻意的动作罢了。
逃离无望,竺衣撇嘴,眼里尽是惧意。慕沉昜转回视线看向她,似笑非笑:“她希望的,恰恰是本王最不希望的,不知道对于育蛊一事,你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