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衣腥红着眼,双手狠狠地抓住自己的头发,实在驱不散脑海里的那张笑脸,她就改为用拳去锤击自己的头。
时值寒冬,将厚衣衾被通通裹上身,还是觉得冷意在黑暗里四处钻袭。她锤得累了,亦或是有些晕了,稍缓解着入睡,能睡半刻钟,再次被梦中人笑醒……
她不知为何宋冬晨会一直出现,驱赶不走。
最可怕的时候,她睁开眼,看着黑黢黢的屋子,仿佛能看到宋冬晨正蹲在她的床上,朝她咧嘴笑着,那避无可避的恐惧,下一瞬就要伸到她身上的黑手,使她分不清是梦、是幻觉还是真实。
精神恍惚到不知自己醒着还是睡着。
迷蒙中睁眼巡视四周,直到仇水出现。他来了,她才真正“醒”过来。可她不敢说太多,只告诉仇水自己睡不好。仇水为她抓药,一天天过去,看她神色憔悴得令人心惊。
她与仇水商量服用眠杀蛊,被仇水和阿娘否决了。
“后来的夜里,我不敢再留在床上,屋外的雪地比漆黑的屋里看着更令人心安,我就裹着被子出门,在门前的雪地上来回走。”
她笑看一眼身后默不作声的男人,“是疯了吧?西离的冬夜,我在外面呆着。”左柸暗中攥紧了手,没出声,脖间青筋已经鼓起。
竺衣接着道:“冷自然是冷,我也不知道除了来回走还能做些什么。脑中无所想,只告诉自己下一步往哪里踩。结果身子太虚,一夜过后倒床不起。”
仇水给她煮蛊药,又忙着去城里请医婆。夜里他必须回寨照顾阿娘,恳求了许久,医婆才愿意留宿在竺衣的小屋。竺衣烧得浑身难受,半睁了眼看医婆睡熟了,又爬起来裹了件后袍出了门。
犹自在雪地上缓慢走着,嘴唇发白,眼皮难抬,她还觉得安心不少。走了不多会儿,终于“哇”地一声,吐出了所有服用的药,人随即向后倒去。
医婆听见动静,惊醒,忙开门去看。
竺衣不省人事,医婆连夜去古寨喊仇水,守寨的人不给传唤,她白跑一趟,只能针灸,强行唤醒竺衣。
竺衣毫无知觉,呼吸孱弱,吓坏了那医婆。仇水一早过来时,医婆说了情况,他这才明白竺衣发烧的原因。
好在她还是醒了,等她缓过来点,仇水用手摸着她的小脸,问她为何在夜里出门。她哭了,说她真的睡不着,不用眠杀蛊简直无法闭眼。
挣扎了许久,仇水看着竺衣,终于说:“好,我们用蛊。”她还在哭着,闻言使劲点了点头,扎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