诫休战的内容皆不如这句话奏效。
马车抵达江南,已经是十二月的天。距离千城越来越近,竺衣逐渐焦躁。左柸常与她说话断她陷入回忆的怯弱心思,直到马车终于停在遥案庄门口,她听着车外热闹的声音,已是连下车的勇气都没了。
一道激动到打颤的老者声音响起,“竺丫头,回来喽。”左柸为她掀开车帘,牵了她的手踏出马车。
左邀和阿娘正站在人前笑看着他们。竺衣呜咽了一声,抹过头去。众人以为她是害羞,只有左柸听见她说了话。
“怎么了?”他问。
竺衣发抖的手被他的大掌包裹住,隐隐发凉,“怕……”
男人低下头去认真看着她,“怕什么?”
“左伯伯会嫌弃我……”
原来如此。
男人淡淡笑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庄里的人已经全部换了一批,莫怕。”
竺衣惊愕地抬头,“左伯伯怎会不知道?”
“出事那段时日,他不是负气出走了么?且不说他不知道,便是知道,也绝不会另眼看待你。家父不是那样的人,你该知道。”
不怎么相信他的话,竺衣怯生生转过脸去,左邀笑得极开心,“两年不见,都不叫人了。”
左柸拉着她上前,她不敢抬头,行礼唤了句“左伯伯。”
左邀立即扶她正了身,“哎呦,这盼星星盼月亮的,再不回来,老头子都要上那狐狸山找你们去了。”左邀不满地瞪了眼左柸,“不孝子,不说赶紧回来,瞎跑什么?!”
左柸平淡地叫了声“爹”,而后向阿娘和坟山恭敬问候。
老庄主命大家都进庄,竺衣看着那熟悉的庄门,怔怔恍了神。
最怕她如此,左柸捏了捏她的手,她才有了反应。还不待拾步迈进去,有人一把冲上来抱住了她。竺衣听着耳边那声“衣衣”,立时红了眼。
“文希。”
文希很失礼,没有顾及礼数,将庄主晾在一边,可左柸也不计较,一直等两人分开,才又拉起竺衣走了。。
跟在身后抹泪的人看庄主拉着竺衣,那画面有点美好,使她心酸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