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淳朴厚重,举世皆知。融崖这小子,我在他小时候也经常见,绝不像是能下这么狠的杀手的孩子?!”皇帝慢慢饮了一口茶,接着说,“而且,这件事情,可不单单是涉及到甘兹郡王一个郡王啊,毒是下到白玉盏里面的!白玉盏是谁专用的?还用我提醒你们么?!啊?!所以,下毒之人杀人的目标,到底是谁,尚还在两可之间!起码是会让人心生怀疑吧!你要把这些细小的关节之处都搞清楚、弄明白!不要糊糊涂涂,让别人问出毛病!明白么,杜贡?”皇帝的话虽然说的貌似着三不着两的,但其实这些话里的意思却很明白:第一,证据要确凿,让人无可辩驳;第二,涉及的范围要尽量小,既然甘兹郡王的孙儿被毒杀了,那就只集中在甘兹郡王一家身上,不要牵扯到北陵郡王。
可是,要同时做到这两点,谈何容易啊。光是做到第一点,已经千难万难了,何况还有后面这一点。廷尉杜贡感到十分为难,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于是,杜贡咽了一口吐沫,硬着头皮说:“陛下英明,臣明白了。臣不敢辜负陛下的托付,会同各位大人,认认真真做了盘查。现在来看,证据是充分的。这几日,包括前日夜里,进出育林苑的人,只有融崖一人,这是其一。融崖前几日在育林苑的行走路线,全都指向紫星罗兰所在的奇石林,而且只有这一条路线,这是其二。融崖的大氅上和手上都沾染了紫星罗兰,这是其三。融崖自己十分清楚,育林苑里头,越艳丽的花,毒性越大,这是其四。逄循小世子在太庙西暖阁,是从融崖手上接过的白玉盏,这是其五。臣等以为,有这五条理由,足以证明,融崖就是凶手。”
这五条证据,确实是非常充分了。但逄图攸却并未表示认可,依然皱着眉头,低垂着眼眉,似乎并不满意。光禄卿雒渊概明白,这是因为,光证明融崖下毒杀死了逄循还远远不够,还要有证据证明,融崖毒杀的目标就是甘兹郡王,而不是北陵郡王。只有证明了这一点,才能将北陵郡王的疑惑打掉。否则,即便将融崖明正典刑,也仅能消弭甘兹郡王的恨意,而不能消除北陵郡王的疑惑。这不是皇帝想要的结果。
逄图攸不便明说这层意思,于是光禄卿雒渊概必须出面了。他稍顿了一下说:“杜大人,从您所说的这些证据来看,确实算是足够了。可是,还有一条,没有说明白。那就是动机。动机呢?融崖为什么要杀害甘兹郡王的孙儿呢?难道融崖与甘兹郡王有什么深仇大恨么?”
廷尉杜贡心想:果然没有搪塞过去,终于还是问到了这个褃节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