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刚刚尽兴。
武卫叹道:“属下小时候,一块巴掌大的地瓜,一碗滚烫的茯苓茶,就整日不知饿。”
我道:“地瓜和茯苓茶,皆性属胀气,自然不觉饥饿。”
“从前穷时,也只能喝这玩意儿,更不觉得好喝。如今山珍海味敞开了肚皮吃,反倒怀念用火堆煨熟的地瓜,还有这一碗涩口的茶汤。”
“这也算是百姓从生活中摸索出的智慧。若论精粮,一则耗的快,不顶饿。二则哪有那么多粮食给普通人家吃。”
“终年劳作,所求的,不过填饱肚子。”
“近年战事频发,百姓的日子恐怕愈发难过。”
我静静听着武卫说话,大灌一口茶汤:“等马儿吃饱,我们也尽早赶路,免得夜长梦多。”
我眉头拧起,总觉得十分不安。
闭目侧耳听了几瞬,除了风声和武卫的谈笑声,马儿吃草的咀嚼声和灶火燃烧的噼啪声……还有一些极细微的声响。
我甩甩脑袋,想来是谨慎过头,生了癔症。这会儿天气尚早,城门未开,连茶贩都还没起床,更遑论其他人。
转头时,武卫已没了声息。面色凝重,一手按在剑鞘上,静静坐着。
果真不是癔症。武卫个个不逊于武林中的高手,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是基本功。
我也凝神坐定,细细观察。
远处一跛脚阿公缓缓行来,一脚深,一脚浅。身背竹篓,倒像是采药人。
我示意武卫收起剑,佯装闲聊。
那阿公行至茶铺,浅浅躬身拜过,才道:“老人家想喝碗茶,不知哪位是店家?”
我让武卫倒一碗茶汤递过去,那阿伯却未接。
“不知哪位是店家?”
武卫极谨慎,长满老茧的手立刻摸向立在桌脚的剑,打量着眼前的鹤发老人。
我道:“并无店家,途经此处,借这宝地一用。烹了壶茶汤解渴驱寒,老人家也来一碗?”
阿公皱起眉头道:“不问自取,即是盗。老人家喝不起这茶。罢了!罢了!”
我示意武卫不必狂躁,仍笑道:“我等走时,留下钱财就是。”
阿公连连摇头:“先斩后奏可不太好。你可知人家是否愿意?现在的后生仔,竟如此不知礼数。”
“这茶铺开在珞珈山下,自然是敞开大门迎客做生意。哪有挑客的道理?再者我青州茶肆酒铺,都是先易货,后付钱。我等先喝这茶,后付那茶钱,亦是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