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荣耀和整副身家性命抛诸脑后……不在意的,便是当真不在意。
付出许多许多,也无法感动一个永无法感动的人。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除了郡王爷,我来此还是因雁回请托之故。她不信我,对雁回总有些信任。否则也不会三番五次去桃花坞,受雁回冷待也不在意。
索性直言道:“还有桃花庵的雁回先生,算出你有性命之虞,请托我救你一命。”
“若你不肯领情,我自然也犯不着蹚这趟浑水。”
提及雁回,宫寒神情缓和不少。我便接着劝她:“我柒州如今正与西州交好,大瑶帝君面前,在下多少还有三分薄面在。纵是我救你一事败露,总有转圜余地……”
我说了许多话,也不知她听进去了多少。
良久后,她干涸起皮的嘴动了动。
如今地牢之中,没了覆面薄纱,便把一切都曝光个干净。下颌太过棱角分明,如刀锋一般,也像她整个人,尖锐,孤傲。
这般消瘦,显然是许久未进食的缘故。
狭长的睫毛在昏暗的灯火下微微闪动,几分动容消失,冷冷望着我:
“我还活着……让端木先生你,失望了。”
“此话怎讲?”她这话来的突然,说的果决,全然不似刚才。
圣女嘴角扯动,冷冷锁住我的脸,试图从表情变化中,探析我心中实意:
“柒州一万大军刚到,南安疆王随即战败,紧跟着,又无端牵扯出什么篡位之罪。”
稍作停顿,接着道:“未免,太过巧合。”
又是试探。
只有天赋异禀的直觉,毫无证据。
说来,圣女和帝君有一处相似,就是心机之深,远远超过了年龄。她这双眼睛,如寒潭深幽,每每望之,总会让我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帝君。
他也是那样,于我信任中,总带着三分试探。次数多了,我便也辨不分明,他哪时是全心的信任,哪时又隐藏着忌惮和猜疑。
迎向圣女揣测的目光,玩笑道:“无凭无据,便是欲加之罪。不知圣女祈天时,是否也这般胡乱揣测天意?”
“你带我离开,看似救我性命,实则落实我罪名。我若真从这水牢中消失,不出三日,帝君对我妄图颠覆朝政的疑心,就会落实成真正的罪名。假亦成真,真亦做假,到时忠臣良将枉死,朝中无人可用。”
“而你,端木央,就可乘虚而入,一举吞并我西州。”圣女一口气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