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说完,沈宗福甩着袖子到前院,边走边问管家朱一河:“那只狗抓住没有?”
受伤的孩子是沈易氏亲妹的小儿子,年十二。这孩子从小被祖母宠溺得像个女孩儿,杭州表妹家仔细商量后,决定送到北京姐姐、姐夫,也就是沈宗福府上养着。杭州那边是想让孩子在通州大营这种兵戎之地,接接杀伐决断的英气。开春送来,这还没入伏呢,就出了事儿,若他就此亡故,哎呀呀,沈家想都不敢想后面的事。
“老爷。”沈易氏追着夫君:“您说,咱们要不要给杭州去个信儿。”
沈宗福迟缓了几步,摇摇手着,匆匆往前去,边走边说:“再说再说。”
沈易氏自言自语着:“也是,现在说什么,都是让那边干着急。”
拿着夫君的号令,沈易氏赶紧安排阿贵和两个老妈子备车。沈易氏站在大门外看着仆人们前后忙活,却总觉得哪里不妥,瞥见身边丫鬟傻愣愣地戳着,小声儿对那丫鬟埋怨道:“快去帮我拿几件换洗衣服啊。这孩子!”沈易氏看着丫鬟的背影,心里咒骂着,平日老爷跟前一个个贼精贼精的,自己跟前像个木头疙瘩。
这么一打岔,她又忘了自己刚刚所想,只好皱起眉头使劲琢磨,“哎呦,银子,得多带点银子!”
“娘,我也去。”儿子沈嘉略把头伸到沈易氏眼前着问。他是沈家第一个儿子,年十三,上面还有三位姐姐,大姐二姐已经出阁,三姐沈嘉柔尚待字闺中。
“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还不嫌乱!”沈易氏吼起来。刚刚那一下,儿子的脸快要贴到她的脸上了,她心里烦躁,正没地方发泄,见着儿子不长眼地凑过来添乱,借着引子拿他撒气。她不仅吼了那么一句,还出手推了他一把。平日里沈易氏就不喜欢儿子说话靠自己太近,小时候还行,长大了还这么往眼巴儿前凑,让人别扭。
“我不是跟你说过不止一次了?说话别离人那么近!多大了!”沈易氏越说越气,直哆嗦。
嘉略被他娘这顿吼弄得怕起来,他大气儿不敢出,往后退了几步。
沈易氏平复情绪,整理好衣裙,端出大宅门夫人应有的架子,绕过儿子,扶着阿贵钻进马车,帘子晃荡了两下,人都还没坐稳,就启动了。沈易氏掀开帘子,冲着嘉略喊:“你晚上洗个澡,一身味儿!”沈易氏出身杭州,努力把卷舌说得地道些,却还是有很重的舌根音。
嘉略噘着嘴看着母亲的马车远走,他真想跟着去,算是关键时刻没去救表弟的一点补偿。母亲极少这么吼他,弄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