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氏问。
“差不多。”
“那咱们用麻沸散。”沈易氏慌张地建议。
“夫人,麻沸散我们研究过,没有明确配方,配方被他老婆烧掉了;祁坤的《外科大成》有一副“整骨麻药方”;赵学敏的《串雅》里也有类似配方。这些我们都研究过。”
沈易氏反应过来,让西医用中药配方确实不合适,暗自埋怨自己说错了话。她想说要跟当家的商量商量,可嘴里却蹦出来:“行,行,先生,那就用你们的药方儿吧。”
荷兰人人看着她,不动窝,嘴角挂着礼貌的微笑。
“哦对,费用,费用没问题,您只管记在账上,我们带了足够的银子来。”沈易氏点着头,应承着。
荷兰人跟着笑起来,他喜悦地点着头。
就像沈易氏不知道儿子就在隔壁,此时沈家也没人知道少爷正在九国医馆,等待医学专家的治疗。
管家朱一河带着一队人满京城地找,好不容易打听到少爷进了西直门的那座西洋楼。他让其他人在外等候,自己一个人恭敬地走进院子,朝着黑袍子洋人深鞠一躬,客客气气地询问孩子的下落,胖副**先回答说:“孩子和马喝完水,就奔西直门去了。”胖副手有点紧张,双手紧紧握着。
“您知道他去哪儿了么?”朱管家上前一步,急切地问。
“好像是念叨了一句,说是去百望山。”胖副手磕磕巴巴地接话。
“得,多谢二位!”朱管家想,嘉略少爷准是在西直门到百望山的路上,他赶紧拱手致谢,转身向西直门去。
“我们这样撒谎,是要受惩罚的。”看着来访者离去的身影,金先生对他的胖副手说。
“我们送他过去是做了一件好事,他是中暑需要救治。”胖副手摊开手,耸耸肩。
金先生摇摇头,“不过咱们把孩子扔到百望山,那些法国人肯定会笑话我们。”
“嗨,无论我们做什么,他们都会笑话。”胖副手又耸耸肩,哈哈笑了起来。
金先生并不喜欢听到这句实话,他有点生气,但还是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你说的并不算错。”金先生无奈地摇头。
“哎呦,三爷!”胖副手笑出从心底里来的喜悦。
“嘿,神父。”三爷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沉着声调说。
这声音出自一位翩翩君子,他着一身深蓝色长袍,显得特别高大修长,宽厚的肩膀下是坚实的身板儿,往下自然地收窄于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