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志的人,见过的数不胜数,然则如此自甘堕落,慢待于人的,却是极少见。
如果秦晋用了这样的人,在崇尚务实而排斥务虚的神武军中,必然是一根臭的不能再臭的搅屎棍。
究其根本,房琯力劝秦晋不要重用此人,就是因为这一点,而绝非私心。
其实,这世上对那位郁郁不得志之人报之以同情者比比皆是,可究其根源脚下的路还不是他自己走出来的?
奏对于君前的机会,天下才具之事何止万千,又有几人可得?还有此前永王谋反,天下间但凡稍有智慧之人都能看得出来,定然事败,他却一头栽进去,又能怪的谁了?
秦晋回到城内以后,磨延啜罗叔侄已经在县廷内等候多时,回纥精兵明日将开赴长石乡与杨行本会合,在临行之前,他还有一些话要着重交代。
磨延啜罗身上的伤大致好了七七八八,而药葛毗伽依旧脸色蜡黄,走路说话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显是身上的伤害没好利索。这也不奇怪,磨延啜罗毕竟是才过而立之年,年富力强,身体壮硕。药葛毗伽却已经年过六旬,老胳膊老腿又怎么能比得过年轻人恢复的快呢?
“大夫见笑了,小人这身体八成是不能随军同行了,还请大夫开恩,容许小人留在新安静养,只让啜罗一人前去即可!小人唯独担心的就是,啜罗年轻气盛,万一情敌冒进,坏了大夫的计划啊!”
秦晋却笑道:
“磨延头领骁勇善战,老头领不必替他谦虚,尹子琦叛军精锐伤亡过半,军心离散,现在正是我大唐反击的绝好机会,回纥精兵也是时候亮出来了。”
磨延啜罗当即便像秦晋表示,愿率部死战,不死不休。
秦晋仍然着说道:
“秦某让回纥精兵出马,可不是去送死的,多多斩获首级才是正理!”
其实,秦晋所担心的就是磨延啜罗叔侄这对老狐狸,已然会向应付房琯一样,出人不出力,那他留着这叔侄二人就没了任何意义,不如让卢杞将其一举歼灭,然后再收编了他们的残部。
整个谈话的过程,秦晋都在顾左右而言他,可药葛毗伽却有如坐针毡之感,不多时就大汗淋漓。
大约一个时辰以后,叔侄二人离开县廷,却听磨延啜罗的声音有些不满。
“叔父何以唯唯诺诺,咱们当真如此不堪?要匍匐在那姓秦的脚下苟延残喘?”
药葛毗伽却双眼眯的更细了,仅仅留下了一道分辨不出的缝隙。
“啜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