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江淮近几十年来隐隐有盖过一头的架势。然则,燕赵之地接壤北地,乃我中原控扼胡虏之锁钥,加之多豪杰悲歌之士,江淮却是远远不及的了。”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李亨显得有些疲惫,闭上眼睛平静的呼吸着,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秦晋一时间也搞不明白李亨说这些话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李亨在向他提建议,无论政治的重心,抑或是军事的重心都应该先河北后安西,否则便是本末倒置!
“臣谨遵陛下谕旨!”
闻言,李亨忽然睁开了眼睛,说道:
“秦卿,你说个究竟,朕的太子,朕的太子,你有没有意辅佐,辅佐他坐朕的位置?若有,朕此时便退位也无不可”
霎时间,秦晋感觉到了一丝尴尬,不希望听到什么却还是听到了什么,他只得委婉的说道:
“陛下正乃春秋鼎盛之际,何来效仿尧舜之说呢?臣请陛下收回成命,切不可再提此事,臣也誓死效忠于陛下!”
突然,李亨双目圆睁,竟大声的笑了出来,只是这笑声听来却是如此凄厉,如此瘆人。
“朕现在这个样子,连起居行走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春秋鼎盛?还有你,朕的秦爱卿效死于朕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去问问,可有人相信?朕也不用你效死,只要你离开这长安,永远不要出现在朕的面前!”
李亨是个涵养极好的人,此时暴怒之下居然也极力的克制着,没有说出粗鄙的话来。
但这近乎于歇斯底里的发作已经等于撕破了脸皮,秦晋的脸上忽红忽白,他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也绝非厚颜无耻之徒,但事实就是残酷的,往往推着人身不由己的向前走。争权夺利是他选择,他不想做过多的辩解,也没有必要辩解,这就是事实。
李亨的发泄也全然有着他的立场,但是秦晋只能这么做,只能视李亨这个天子为傀儡,为扯线木偶。如果到了这一步还在顾念着那些妇人之仁,那才是贻笑大方的蠢货呢。
念及如此种种,秦晋的内心渐渐平复了,脸色也逐渐恢复正常,缓缓的回应着李亨的质问和控诉。
“臣自问对朝廷,对天下,对百姓无愧于心,无论驻守河东,抑或克复洛阳与长安,都是在为大唐效死。至于因何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却绝非臣有意为之,朝廷上下麻木不仁,只知道争权夺利,因一己之私而害了公器,封大夫的逃亡,高相公的不知所踪,哥舒相公的惨死,又有哪一个是他们咎由自取?臣只是不想步了他们的后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