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预备步行去外婆家。
她自小由外祖母带大,中学时每天依靠步行或者自行车,距离并不远。
只要人在尹支,每逢周末,将一周的工作成果上传给合同方之后,她都要去看望,只不过路线与今天所走的截然不同。
单言从学校到外婆家的这条路,考上高中后再没走过。韩成俞拗不过她,便不再多劝阻,只好跟在她后面一路步行相送。
她在前方走,他在后方跟随。像是有所关联,也像彼此陌生的两个路人。即没有擅自参与她习惯的独来独往,也在不侵扰的前提下履行着他应尽的职责。
她转过身看向他时,他一只手依旧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随身体行走自由摆动,低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到了。”她往外祖母家附近一指。她真怕他要一直跟到家门口,于是不敢再往前。
他点点头。
“你想过为何在学校时我会故意针对你吗。”他看着地下,表情冷静。
车宋河愣了片刻,感觉这个问题涉及的时间段太久远了,有些穿越。“苦情戏都有的剧情谈不上新鲜。”
“可我从来都不欺负女孩子的。”他凝视她,“保护有各种各种的方式。”
真是个令人意外又动容的解释。连风呀云呀,都收到了感染。
风在撩拨着她的秀发,脑袋上那片天空上的云儿,含羞地挪了挪位置。
车宋河并没有动容。
她起初听到感觉惊讶,再细细想来似乎也能说得通,但仅此而已,感动什么的并没有发生,因为她似乎没有感受到他的保护。
她的体验告诉她,她是在父母关系破裂后,他针对她最为尖锐。
她质疑他的目的,也质疑他每句话的真实性。她挥了挥手,一路小跑着离开了。双肩包在身后颠簸着,脑袋后面的小辫子伶俐活跃。
在学校的交谈过程中,他只言片语地对她描述了一些关于徐朗星的现况。他与母亲,姐姐在尹支生活的很平静。至于徐朗星如今的工作,感情等车宋河感兴趣的内容,韩成俞缄口不言连一个字都没有从他嘴巴里蹦出来。
“关于徐朗星,你不用感到抱歉,他不来是他的事。我会找到他的。”临别时她大方的表示理解。
“你一定要找他吗?如果是的话,我给你地址。”
韩成俞看着她的渐行渐远的背影,思虑沉沉。他将双手交叉放到脖子后面,放松了一下肩膀及后背的肌肉,直到彻底不见了她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