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难些,若有推车倒便宜些。”因忽然想到村东路口有一个小木车,不知是哪家扔下的,遂奔东疾走。到了路口处,却不见那木车,自己笑自己:“你这老糊涂,竟记错了地方。前些日你因觉得这车好,推到自家门口的大水坑里,怎么如今竟忘记了?这几年不似先前,竟越发糊涂了。”
老叟走到自家院墙外,忽听得里面有人声。一个道:“这破村子,连个鬼影子也没有,县令还叫我们收税。收他娘的!老子跟谁收?那老杀才,兄弟们收不到税,回去又要被他骂得狗血淋头。”另一个道:“骂还好些。前几日,一个兄弟只因交差交得迟了些,被他打了一顿好嘴巴。过后还问,该打不该打,那兄弟不吱声,被他揪起耳朵乱打一气,竟打聋了。”一个道:“那起狗贼,仗着上面有靠山,把我们小吏不当人!对我们像主子对奴才似的,遇到大官来监察,他自己倒他娘的成了奴才!”老叟不敢进去,想退身逃走,因昨夜积了冷在五内,今早又为田氏忙得满身是汗,冷热交攻,如今风一吹,身子打了寒颤,不停咳嗽起来。
院内几个官吏闻得声响,跑出门一看,竟是一个老叟。一个问道:“你可是这村里的?”老叟答:“是。”另一个道:“今年的织布税、纺纱税、养蚕税、土地防寒税、老人防冻税、产妇安胎税、幼童防伤税、夫妻生子税、遗孀再嫁税、鳏夫娶妻税、野兽致残税、耕牛交配税、耕具修葺税、田地增产税、人口逃窜税、户籍变更税、天灾预防税、盗贼清缴税……”未及那官吏说完,早被一支流矢射中咽喉,立时栽倒下去,“咚”地一声巨响,将头重重地砸在地上。那官吏躺着喷出几口鲜血来,伸了伸手,张了张口,双眼向上一翻,登时气绝身亡。众人定睛向屋后看时,只见一个八尺大汉,头系白布,手执大刀,身背箭壶,领七八人,骑马飞驰而至。那大汉声如巨雷,向官吏死尸上狠狠啐了一口,踢了一脚,大喝道:“税你娘的!”其余几个官吏见势不妙,转身欲逃,早被大汉手起刀落,迎头劈死二人,余者皆被大汉部下所杀。老叟以为大汉是毫侠,忙上前跪拜谢恩。大汉冷笑道:“你家有粮没有?给老子拿出来!”老叟道;“自前几日交了官税,连耕具也被缴了,哪里有粮米?”大汉道:“放你娘的屁!没粮米,如何活到今日?你吃屎不成?”老叟道:“求英雄开恩,放小人一命,小人衔环结草也要报你大恩。”大汉闻言,转身对众人道:“兄弟们听见没有,这老货说什么他娘的‘结环’?跟老子谄文词儿!你们谁能解?”一个汉子抚掌大声说道:“结环,应该就是给驴戴嚼子!”另一个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