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博脱下外套拿在手里,松开领口纽扣,我看他,然后视线转向谢端。
她抓着自己的衣襟,喘,抬头看沈思博。
我心里突然轻微一声,咯噔。
那晚上没出什么大事。
火锅店老板在事态不可收拾之前,英勇地冲过去把煤气给拧上了。但谁也不愿再进去,老板一个个鞠躬作揖,照样不少不肯付账还让他陪精神损失的食客,但沈思博没多说就把账给结了,他向来这样,不愿任何人不痛快。
我们出来,才发现没地方可去,平安夜,到处都那样满。装得下我,装不下我突如其来的一脑子心思。
是啊,我觉得我马上就要为自己这么荒唐而笑出声来,但是没有。我只是手抄在口袋里,满怀狐疑地落在后面看她和他。
你看,她又挨他近了,她故意不看他,她不知为什么盯着路边恋人发怔,还有,她先前的不快活。我越回忆越琢磨就越当回事。
谢端蓦地回头,对我笑:"庄凝,你怎么走慢啦?"
她这么漂亮,我停下脚步,突然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它在尖牙利齿地啃我。
我说:"嗯。"
然后我上前,到他们中间,伸手挽住沈思博的胳膊。他被我的动作弄得一怔,却也没有抽开。过了一会我又开口:"思博,我要这个。"
我指的是此刻在天桥下,小摊上出售的各色假首饰。他看看我:"好啊,挑一个吧。"
我随手拿了一串紫色丝线相连的玻璃珠,五块钱。沈思博付过钱,把它递给我。
我伸手腕过去:"你给我戴上。"
沈思博可能多少有点奇怪,但他还是耐心把珠串绕在我腕上,找到小搭环串进扣里。卓和在旁边很嗲地说:"思博,我也要!"
我顾不上搭理他,我正几乎称得上心惊肉跳地,在留意谢端。
端端,我一直招你呢,你的心可千万不要给你这个机会,上我的当。
而谢端正像这路两旁的灯光一样平静,她甚至在专注地张望半空中一支唇膏的广告。
我攒了半天的劲儿一下懈下来。
是啊,怎么会呢,她是谁,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看什么呢?"我问。
"啊没什么。"她收回目光:"现在的口红,越做越别致了。"
"那是。"这个话题让我轻松一些:"我小时候我妈有支大红色的,俗气的不行,跟这个没得比,我还觉得特别美,偷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