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瞧我笑话?”沈复一边拿小竹竿撑起西窗,一边在窗后负手站立,“如今怎样,笑话没看成,自己反倒成了众人眼中的笑话吧!”
沈雪茹坦然无惧,怒视着得意洋洋的沈复,耻笑道:“少装模作样了,爹哪回来考你功课,不是兴兴而来悻悻而走?刚才我还瞧见爹在训斥你呢,唬得你连话都不敢回!”
沈复佯装叹息:“那可真是让你失望了!今儿,爹非但没有训斥我,反而出人意外地夸了我一顿,还说我最近学问长进很大,明年,要送我去江宁府拜师求学呢!”
沈雪茹眉头紧皱,气道:“红口白牙,天晓得你说得是真是假?”
“爹还没走多远,你若不信我的话,可以立马追上去问一问呀,怕只怕,你没这个胆量!”沈复略带讥讽地说着,“再不然,爹刚才看过的几篇文章正放在书案边,你也可以进来瞧一瞧啊!”
“谁闲着没事去看那些天书?”沈雪茹气急败坏,连眉头都在悄悄间移了位置,“你的大作,还是留着自己欣赏吧,我还要忙着赶回自己院里,苦巴巴抄写《女诫》呢!”
沈复垂首叹息,再抬头时,发现沈雪茹已经领着紫荷、紫薇走远,而陈芸正笔直站在廊下目视自己,于是笑容明朗,冲着亭亭玉立的陈芸道:“外面天寒地冻的,芸姐儿快进来暖暖身子吧!”
陈芸瞟了他一眼,又望了望院里飕飕吹来的风夹雪,然后匆忙收敛了神色,拢紧斗篷朝着书斋走去。
转眼进了屋内,沈复眼疾手快,一边满脸笑意迎上来,一边将鎏金簪花海兽婴戏图手炉塞给陈芸。
陈芸顺手接过,摸上去还烫乎乎的,就含笑问道:“你屋里向来暖和,何时还用上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