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国公府,一名弓腰驼背的老人侧身站在西窗前,清冷的月光洒落在老人脸上,照亮了阴寒的笑容。童夫人双手捧起一件狐裘,披在老人身上,说道:“老爷以为胶州生产的呢布有厚利可图?”老人正是童贯,说道:“呢布并非新奇之物,只是精细数倍的毛毡而已。然毛毡粗劣,且难以缝制,故而数百年难以推广开来。王浩此子年纪虽少,然目光悠远,实乃当时之奇才。他大费周章,推广呢布,必定有厚利可图。”童夫人点头赞同,说道:“老爷掌秦晋之兵,通辽夏之好,若论原料来源,王浩绝非老爷敌手。只要咱们摸清了胶州纺织呢布的工序,必能反客为主,掌控所有的呢布生意。”童贯冷笑,说道:“我向皇上提议‘联金抗辽’,王浩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妄言‘助辽灭金’。是他不顾官场最基本的颜面,与老夫为敌,那么就休怪老夫翻脸无情!”
童夫人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说道:“妾身已经暗中联合蔡夫人与高夫人,想必要不了多长时间,胶州的冯固和朱恒便会送来我们的想要的东西。”童贯面朝月光一声叹息,而后拉着夫人的手说道:“神宗皇帝曾有遗训,能收复全燕之地者赏以封地,赐以王爵。我虽然独掌秦晋之兵二十余年,位极人臣,然自残身体入宫为奴却是愧对祖宗。倘若不能王爵加身,我死之后是没有资格葬入祖坟享受子孙供奉的。幽云十六州只能是我一个人收复,否则这王爵便不能兑现!”童夫人嫁给了一名太监,因为没有天伦之乐,剩下的便只有追名逐利,说道:“老爷的意思是说如果两个人或多个人合力收复全燕之地,那么王爵的许诺便会被拆分,最后功臣们一个也不能封王?”童贯点头,说道:“臣子们争斗不休,皇帝方可高枕无忧,这是千百年来亘古不变的铁律。老夫虽然只是一名阉人,没有功高震主的忧虑,但眼红咱家权势者不知多少人,所以想要封王便不能有丝毫纰漏!”
童夫人已经完全明白,说道:“老爷掌秦晋之兵,观望幽云,一旦辽国残存的国力被女真消耗殆尽,自可奏请皇上挥军北上,一举收复全燕之地。到时,遵神宗皇帝遗训,便可顺利成章封王拜相。”童贯点头,说道:“这是老夫原来的计划,可如今多了王浩,局势则又有不同。”童夫人明白童贯的担忧,却又有一些不以为然,说道:“王浩只是一个偏远之地的七品县令,即便参与了收复幽云之地的行动,也不可能一步登天与老爷平起平坐。”童贯摇头,说道:“夫人想的太简单了!大宋口中的幽云十六州并非弹丸之地,那是包含了辽国西京路和南京路绝大部分区域的广阔地方,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