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抚刻着小字的纹路,仍是稚年所熟悉的那般:“宫中比寻常百姓还要避讳生死,除天子所允准的特例,除了选做陪葬之物,殁后均要销毁,连画像都要一并焚毁。未想到,会以这般的方式重见,着实感慨。”
向夜阑的喉咙一阵酸涩,与其让自己这般堵得慌,她宁愿去生吞两个柠檬来得要更好受一些。
她解开了自己腰间的小口袋,将无用之物都换了一处收纳后,便将口袋递到了薄昭旭的身前:“难得遇到了,你就把它带回去吧?否则以后的事……我也说不准的,带回去了你还能安心一点。”
“不必了。”
瞧见向夜阑这副笨拙的想要安慰自己的模样,薄昭旭登时释然许多,将玉簪放回原处,如原来那般压了两串玛瑙手链,镇静道:“我总有一日会将此物亲自取回,但如今,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好,贸然取走某物,恐是会有疏漏。”
“真的不用?”向夜阑又问。
见薄昭旭摇了摇头,沉稳的唤了声不必,向夜阑反倒替薄昭旭恋恋不舍了起来。
她为自家过于理智的男人叹了口气,悄悄把那粉玉簪藏的更深的一点儿,但还是留出了一个簪首,方便日后再寻它,又不至于被谢公子当作不见了什么东西。
向夜阑拉上了薄昭旭的手腕,大步迈向前方的路:“你就放心,我的记忆力一向很好,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还能帮你找到,至于那些谢家的人,保准是翻遍了也翻不到我藏好的东西。”
薄昭旭凤眼眯出一道缝,轻笑应了一声:“好。”
若是一条路直着走下去,就重回了薄昭旭的宅院,向夜阑将烛灯探向了其中一处分岔路,道:“这边有水声,连通的出口应当是一处真井,需要用真井来掩饰的,应当不是住了什么人,就是什么更为重要的地方。”
薄昭旭点头以示认同,二人达成了这个共识以后,默契的一路都未开过口,直至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
竟是一道砖墙。
眼前的砖墙瞧着已有些年月,与井下地宫同属一时,仅有一道生了薄锈的机关,用力一压就出现了一道暗门在眼前。
向夜阑以为这条路的尽头会是一口活井,可暗门静悄悄地落下以后,竟是君城后城门下的护城之河……
君城尚是华国国都之时,原有四座城门,只是迁都那年逢了连年的大雨,冲毁了用来过路入城的石桥,只留下了对岸的一半残桥未榻,自此将君城护城河的两岸相隔开,可大雨仍未有停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