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颜本不愿说这些不轻不中的话,可向夜阑清冷的目光着实是让她有些心慌,这怎么跟交代遗言似的?
心里的鼓都要敲出一曲破阵乐了。
向夜阑又问:“小世子还好么?算下来,他还未足月呢,当时应当受了不少的吓吧,真是苦了他了。”
“不打紧,太医说小世子平安无事,确是受了些吓,但几日就忘了,幸好小世子年纪小,还不记事呢。”
“说下来,小世子还是沾了娘娘您的光呢。”
“怎么说?”合眸休息的向夜阑来了兴致,睁开眼端坐在马车座位上,认真去听映颜说话。
“当日不就是您救了小世子吗?只是伤了自己,把所有人都吓得不轻,那些胡兵本还没有多害怕,您一晕过去,他们马上就弃戈投降了,生怕陛下拉他们一起给您殉葬,着实是好笑。”
映颜总算是想起了些值得高兴的事,嘴角多了笑意:“陛下知道娘娘与长朝县主生前交好,称得上是挚友,所以也曾动过要收世子为义子的想法,一来能告慰县主在天之灵,二来,小世子也能有个家。”
“但我猜,他之后又改了主意。”
“娘娘怎么知晓?您与陛下真是心有灵犀。陛下的确是当夜就改了想法,当时陛下说,虽然后宫只有你一人,但小世子难免会成为有心之人的靶子,太过危险,索性还是给小世子封了爵位,承袭长朝县主的封号。陛下还给照花姑娘封了女官之位,日后照抚小世子能方便些。陛下会如此做,自然是因为挂念娘娘的心情。”
“我听他说还要为长朝县主追封……我倒宁愿没有这些,能有人与我说话打闷就更好了。”
向夜阑撇了撇嘴,盯着马车窗帘所透过的光。
往事不可追。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向夜阑掀起窗帘,瞧见路两旁眼熟的爬山虎,此处分明距向府还有一段不远不近的路。
“娘娘不知,京城前几日下过一场大雨,只怕是前面的路被什么东西拦住了,属下去问一问。”
映颜掀开门帘,去问车夫:“车怎么停了?可是前路堵住了?”
车夫困恼地伸着脖子向马车后探去,“娘娘,后面的车队好像未跟上啊,咱们可要停下来等等?”
“你在这等等吧,映颜,剩下这段路咱们走过去。”
向夜阑迫不及待地带着映颜跳下马车,能摆脱身后那浩浩荡荡的礼车阵势,她可谓是求之不得。
毕竟她这次回向府,声势越小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