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年,在书院中一向安分学习的向老爷屡屡与人动手,逢人说起来总要笑他,不过是为了一个书童而已,何必如此?如何值得?
向老爷总是撇撇嘴,“千金难换我愿意。”
久而久之,向夫人就更未想过要嫁人成亲的事了,尽管希望渺茫,但她动过入朝从官的念头,也设想过去做游历名山大川的诗人。
直到及笄那年,向夫人的养父母匆忙为其订了一桩亲,连聘礼都收了,只等择个日子把向夫人嫁过去。
向夫人执意不从,却挨了两个冰冷的耳光,把她扇落回了现实,一个让女子只能被安排着相夫教子的现实。
那本是她以书童身份陪同向老爷书院的最后一日,万般委屈皆成了难以言表的复杂滋味,末了,向夫人只挤出了一丝牵强笑意,道:“这可是我最后一次陪你读书啦,你日后可要好好跟夫子学习。”
纵然向夫人笑意盈盈,但脸上的红痕足以说明向夫人口不由心,心中又委屈。
这便是向老爷第一次逃了书院的课,直接赶回了自家府上,执意是要娶向夫人为妻,好巧不巧,那日向老夫人正在为向老爷与另一家千金议亲。
他突然赶了回来,又说了这番话,此事自然是未成了。
向老夫人顿觉颜面大失,忍着脾气对自家又哄又劝,却始终动摇不了向老爷半分的心思,只得为难答应。
毕竟在向老夫人的眼中,向老爷的心喜,也仅仅是如此一时而已。
二人不得家中长辈祝福,只是无奈之下答应了这桩婚事,故而一切皆是敷衍了事,成亲作罢。
纵以正妻之礼为聘,却从未有人承认。
向老夫人当初从未把向夫人这旁支养女放在眼中,甚至胸有成竹的认为向老爷只需一段时日便会彻底断了对向夫人的兴致,届时再把向夫人送出府外偏院,再为向老爷寻位更加端庄“懂事”的大家小姐,皆大欢喜。
她当年又如何想得到,自己这位儿子,直到垂垂老矣,病痛缠于床榻之间,都还牵挂着离去多年的亡妻。
而这纸迟来的婚书,还是在向夫人命不久矣之时,向老夫人等家中长辈终于点头答应,让向老爷为妻补上了婚书。
可如今,这纸婚书竟然到了贾岫烟的手上!
而贾岫烟为了把这纸婚书变成自己的,竟用水墨晕了婚书上的名字,使这婚书彻彻底底的变成了她的所有物!
白婆呆了好一会,似不知如何作答:“奴才胆大妄为,着实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