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团儿笑道:“柳公子,挹翠楼有挹翠楼的规矩,便是国舅爷也是遵守的,郑都知出嫁之后,自有新都知,但新都知见不见柳公子就要看柳公子的才情了。”
一时间,聚在大厅的数位膏粱子弟眼里冒出了光芒,纷纷问道:“挹翠楼新都知是何人?可是薛楚儿?”
王团儿微笑道:“是郑都知钦点的接班人颜令宾。”
顿时,整座大堂议论纷纷,柳玉柱铁了心要让郑举举难堪,耻笑道:“挹翠楼郑举举,确也是名满长安的娼妓,薛楚儿的名号本公子也略有耳闻,可何曾听过颜令宾?”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而娼妓二字却像一根扎,狠狠扎在王团儿心头。郑举举是自己亲手带大的,虽是风尘女子,却也知书达理,哪里比大家闺秀差了,而挹翠楼的规矩,清倌人皆是卖艺不卖身,至今郑举举可都是处子之身。
一声娼妓,青楼女子心中的刺。
徐天然已然不悦到了极点,这些时日与挹翠楼性命相依,郑举举、颜令宾、王团儿都是帮过自己之人,她们是青楼女子不错,却不是娼妓,在徐天然心里,她们也是天真浪漫的姑娘。
屠夫徐天然举着一壶酒,刚想要起身,就看见了王团儿轻微地摇了摇头。徐天然只能强忍怒气,独饮独酌。
王团儿不卑不亢道:“挹翠楼的都知必是长安独一无二的奇女子,柳公子若是来挹翠楼寻欢,挹翠楼欢迎之至,若是柳公子存心肆意践踏挹翠楼的规矩,请恕妾身无礼送客了。”
柳玉柱终究是长在温室的膏粱子弟,他本就是壮着胆子来挹翠楼寻郑举举不快,他也知道能在长安城冒尖的挹翠楼背后的势力决不容小觑,语气便也软了下来,温和道:“既是来挹翠楼,自是寻欢作乐,烦请王妈妈将清倌人悉数叫来,唱曲儿的唱曲,跳舞的跳舞。赏钱本公子一文不少。”
在座的公子哥眼睛都瞪大了,不愧是国舅爷嫡子,便是吃花酒叫一两个清倌人唱曲儿着实不便宜了,更何况把清倌人全叫来了。看来柳公子今晚是要一掷千金了。
王团儿自然知道柳玉柱的打算,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也无可奈何,挹翠楼开门做生意,合理的请求却也没法子应对。
不多时,颜令宾领着一众清倌人悉数二楼台上,茫茫多三十余人,徐天然定睛一看,玉真和金仙也在,差点满口的酒水就喷出来了。这或许是长安最高贵的清倌人了吧。
饶是常在平康坊厮混的柳玉柱初见颜令宾,也是不禁痴了,真是人间绝色,倾国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