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吮吸。
不散的风沙交汇着难得的微雨,风中雨中二人忘我又忘情的相拥激吻。
这场短暂且热烈的激吻并非带着惩罚之能事,也并非全然被充斥在爱意与情意的不能自拔里,倒有点儿偏于内里心绪不能言语、只能缄默的一种发泄。倒是没有持续多么久长的时间,就在即将感到喉咙窒息、胸口闷胀的时候,普雅抬手将情人推开:“嘻。”拈了一缕兰花挡于唇沿嗔笑,“真个是冤家啊冤家!”即便他们早已亲密无间,此刻她好看的脸蛋儿还是有了隐隐的红潮。她并未再耽搁,这一回是真真切切的撇下净鸾,转身聘婷的上了堡楼。
净鸾这一次没再挽留他美艳的情人,只静静立在当地目送着她逶迤上楼。待这一道曼妙身影次第消失在回廊尽头,他绽于面上的微笑神态忽而开始变得僵硬,又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肃穆、甚至隐带杀气!
潇潇暮雨将歇未歇,而天幕间被大漠的风沙洗的发白的太阳似乎从来没有消散,此刻从遮迷了半个身子的乌云之后完全的飘转出来,尽力将它久蓄于身的那一份光和热做了尽力的普照。
远处绵延的沙丘感染了太阳的余晖,熠熠染就的散发出金灿并殷红的火云样的波光,好似一块儿被点燃的金子。而绵延的细砂广袤又浩瀚,沐在阳光底下便顺滑的有若一段长度无量的丝绸。
有金灿的浮光映衬在萧净鸾专属于汉家男子的那一张儒雅俊秀、嫩白细腻的美面上,夕阳西下、大漠溶金,此刻这男子忽被烘托出一种似是十分寂寞的别样味道。
他探手于袖,取出一管玉箫凑于唇畔,颔一颔首、阖了内涵颇深的双目,气韵流动间缓缓吹奏一阕《平沙落雁》。
汉家风骨的曲乐,融合了大漠西疆那一份特有的高远与旷达意味,两种风情被极好的交融一处,便又油然生就出另外一种无法临摹的别样风情。但分明该是存乎大雁一般志向高远、沙漠一样浩瀚开阔的寓意的箫音,此刻却被包裹进一种何其寂寞的氛围之中
或许这是西疆大漠特有的神秘力量,那滚滚的黄沙与盘旋不止的天风之下,宿命之里、命途之外,到底隐藏着太多东西。是背井离乡身心凋零的茫然无措,是身处于世踽踽独行的彷徨哀苦,的难寻归路亦不得前路的无奈悲凉!
一场俗世的逆旅,一段段注定要埋葬在厚重黄沙之下的所谓刻骨铭心、纠葛缠连的如织过往,一切一切,皆在看不到的虚空之间有条不紊、铺陈行走的何其稳妥又何其苍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