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磕绊绊。
在我们没发现的时候,他能攀附在飞驰的越野车上;在我们发现他之后,他立刻变成了一个小孩,连走路都不熟练……
这分明是个谎言。
他明明知道我们知道这是个谎言,可是他硬是要欺骗我们,无赖得令人感到恐怖。
“嗨!”
我喊了他一声。
他没有理我,他好像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停下来,四下看了看,然后“哇”一声就哭起来。
我朝他走过去。
季风拽了我一下,我没听她的,快步绕到了他的正面。
他真的流了眼泪,在小脸上冲出了很多道道,显得更脏了,就像鬼画符似的。
我蹲下来,想了想,突然对他说:“咱俩掰掰手腕啊?”
他没理我,继续委屈地四下看。
我说:“按理说,我是个大人,不该欺负小孩,但是你都能爬到我们的车上,你觉得你是小孩吗?”
他还是不理我,继续泪眼汪汪地东张西望,好像在寻找家在哪儿。
我说:“别再演戏了,不累吗?来,让我看看你的力气有多大……”
我一边说一边去拉他的手。
他猛地把手缩回去了,惊恐地看着我,然后对我举起了一只小巴掌,脆生脆气地说:“打!……”
我一愣,他说出了一个人类的音节:打!
我紧紧盯住他:“你很生气?”
他的小巴掌并没有落下来,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什么东西,转身踉踉跄跄地走过去。那是个空塑料瓶子,不知道扔了多少年,被晒得不成形状了。
这时候,他已经不哭了。
他把塑料瓶子捡起来,举到嘴边,做出喝水的动作,然后“咯咯咯”地笑起来。
我看了看季风,季风意领神会,从车里拿来一瓶水,递给了我。
我把水打开,走过去,递给了他。
他接过去,双手抱住瓶子,并不喝,而是一下下朝盐壳地上扬。
我没有阻止他,我只是看着他,就像一个导演在看一个成年人,如何演一个小孩。
很快,水就撒光了。
他坐在了盐壳地上,拿着两只瓶子玩儿。
我突然问季风:“车上有纸和笔吗?”
季风小声说:“你干什么?”
我说:“你去找找。”
季风就去了。
我继续看着这个婴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