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道:“他们都说我下山去了,那都是我让他们说的空话,这几个月来,我哪里都没去,都在山上住着。我把自己关起来,任谁都不见,事事都不去管它,想好好用点工夫。”
吴抱奇道:“前辈如此修为,还如此勤力不息,实在叫我汗颜。观主闭关静修,可是要研习长生久视之术?”
无视笑道:“神仙之道,古人既多有记述,想来未必皆是虚妄。可惜而今世道纷纭,人心不古,就连物候时节,只怕也已大异于往昔,成仙之说,往后就怕也只好说说罢了。我闭关,也只是因为自觉心乱难定,不得不然。吴庄主出身昆仑,也是道家一脉,当已深明此理。”
吴抱奇道:“昆仑始祖青纹道长出身中原道家,此事多有人知。但青纹祖师所习乃入世之道家,并非出世之道家,这一分别,中原却少有人知,对于修仙修真之术,昆仑派全然外行。”
无视道:“人落草来到世上,那就是入世;闭目绝息后,神灵杳灭,就是离世。除此而外,又哪有什么出世入世之别?”
吴抱奇道:“观主说的很是。我这一个多月,在贵观后山阅看道经,也许是因为年纪到了,竟很是入味。只觉道家之理,比之佛家,丝毫不显逊色,还更好亲近。”
无视道:“庄主拿道家佛家相比较,可见心中已有了比较,有了比较,难免就要有争竞。书本都还是死的纸张笔墨,就能让人不得安宁,更何况活蹦乱跳的和尚道士?更何况还要牵扯到山林、寺产、金银钱财?少林寺数十年前那场大火纷乱,不也就是因为争竞么?空门不空,方外也就不外。”
吴抱奇道:“观主说得极是。”
无视道:“我这个人,蒙先师见爱,观中诸道友信得过,得以出任妙乙观观主,自知才难胜任,德更是不足,唯有加倍小心,这才没弄出什么大乱子来。可我终究还是难离俗情,收了太多的俗家弟子,又心肠太软,当断时往往难于决断,终于闹到眼下这个样子。”
说了这半天,好歹算是说到正题上来了。吴抱奇道:“观主,心软也并不是什么坏处。”
无视道:“这还都要从头说起。小徒清含带着月儿----月儿就是我若瑶女徒的孩子,叫苏夷月----从沂山回来,路过你们望海庄,杀了六个人,实在是极为不该。在潮声寺外头,她却又叫人打成了重伤----这也都是她自己行事太欠思量,怨不得别人。”吴抱奇无言可答,唯有静待下文。
“多亏你们昆仑派的人以德报怨,不光没有趁机下手杀了她